武松震惊之余,一把推开她,用手抹了抹嘴唇,有些恼怒道:“你干什么?”
金莲神色不变,淡淡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不是早就想亲我了吗?”
武松被说中心事,脸色有些红,却是倔强道:“一派胡言,我武松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岂会觊觎我的嫂嫂?你这不知廉耻的妇人,和西门庆苟且,还和这老妇联手,下药弄晕了我哥哥,然后出逃,如今你还要勾引我,真是不要脸!”
金莲没有解释,语气也无波无澜:“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你放过她们,我跟你走,随你处置。你如今是将门之子,身份贵重,总不会滥杀无辜吧!”
武松皱了皱眉,冷声道:“自然不会,只是这老妇,教唆你与西门庆苟且,也算不得无辜,一并带走。”
王婆和金莲对视一眼,难不成,这一次,她们又要被武松杀死?只是,时隔三个月,她们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再次轮回,若是不再轮回,那她们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金莲看向武松,认真道:“若你心有不平,杀了我还不够吗?干娘一个老婆子,你何苦为难她,她也是被逼无奈。”
武松挑了挑眉,冷声道:“官府自有律法裁定,杀人这种犯法的事,我不会做。带走你们,只是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若是这老妇当真无辜,我自会放她回来。”
金莲和王婆见事已至此,没有回旋余地,只能被迫跟着武松出来,坐上马车,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
武松带两人进了屋,关上房门,坐在一张椅子上,抽出身上佩剑,放在桌上,剑闪着寒光,不免让人心生畏惧。
武松直视着金莲,声音清冷低沉:“嫂嫂最好如实说来,若有一句不实之处,刀剑无眼。”
金莲面对此情此景,反而稳定心神,她上前一步,反问道:“不知公子想听的是什么样的实话?”
武松咬了咬牙,面色冷若寒霜:“自然是你如何勾搭西门庆,如何弄晕我哥哥的经过。”
金莲轻笑一声,目光清澈坚定:“公子问的这话,便是已经给我定了罪。你让我招认,我是如何勾搭西门庆的,可是我从未勾搭过他,这让我从何说起?”
武松神色有些恼怒,拍桌而起:“我哥哥都把你二人捉奸在床了,你还不认?真是不知悔改!”
金莲抬起头,直视着武松,语气不卑不亢:“什么叫捉奸在床?我被西门庆那个恶霸侮辱,你们武家人,不想着安慰我,为我做主,反倒要逼问我,冤枉我勾搭西门庆,真是让人恶心。”
王婆在旁小声道:“公子,你着实是冤枉了金莲,事情经过我是清楚的,我来跟你说。”
“你嫂嫂自从嫁了武大,虽说不是良配,但也一直安分守己。那日,你嫂嫂开窗透气,叉竿没拿稳,正好掉下来砸到西门庆。”
“西门庆抬头见你嫂嫂花容月貌,当即就起了歹心,来我茶馆,要我设法把你嫂嫂弄来,他要见你嫂嫂。我劝他说,这是武都头的嫂子,轻易招惹不得,只是他不肯听,威逼我必须照办,否则就要砸了我的茶馆,说茶水有毒,还要送我去坐牢。”
“我一个老婆子,无依无靠,惧怕他的威势,只得谎称要做临终衣服,让你嫂嫂帮忙。你嫂嫂来我茶馆,西门庆便威胁你嫂嫂,若是不从了他,他便要诬陷你哥哥卖的炊饼有毒,送你哥哥去见官,还说要让知县撤了你的都头之职。”
“你嫂嫂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主意。况且,西门庆向来欺男霸女,也曾把好人弄进监牢。你嫂嫂怕牵连你们,只得忍着屈辱从了他,不想被你哥哥发觉,撞破了此事。”
“你嫂嫂虽是被迫,但是人言可畏,又怕继续待在阳谷县,西门庆还要威逼她。你哥哥若为此事和西门庆争执,只怕要遭到西门庆的报复。”
“你嫂嫂思来想去,觉得只有离开,才能保全你们兄弟二人,这样你哥哥不会被诬陷坐牢,你也不会被免职。我见你嫂嫂可怜,送她一程,正好路上遇到女儿,便跟女儿来了京城。”
王婆所言合情合理,只是武松还是有些不信,质问道:“若是怕西门庆纠缠,为何不和我哥哥一起离开阳谷县,反而要下药弄晕我哥哥,自己逃跑?”
金莲挑了挑眉,冷笑道:“一起离开?武大见我被西门庆欺负,只认为是我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恨不得立刻打死我,我为了你们遭受屈辱,你们不领情还要杀人,我不自己逃跑,还能如何?是等着被武大杀,还是被你杀?”
“在你和武大眼里,我被欺辱有什么要紧,名节最重要,只要我失了名节,就该死,不是吗?不去惩治欺辱我的恶霸,反倒要迫害我这个弱女子,你们武家人行事,真让人恶心!”
“况且,从公细论,我和武大本就没有婚约,他买卖良民,逼我为妻,已经是犯了法。便是去查官府户籍簿,我也是自由身,与你们武家毫无关系。如今离了你们,我自在过日子,你们武家人,也是无权干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