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拐角那条小路尽头就是放河灯的地了，河旁边的桌子上有笔和打火机，还有香。”老婆婆收了钱，整整齐齐折好塞在最里面的兜里，“哪里暗，要小心。”
温可点点头，看着河灯出了神。
周朔几人走到河岸时，已经聚满了人，灯光昏暗，温可左手提着灯，右手扶着木栏，一步一步缓缓下着楼梯。
河岸木板湿润，常年的浸泡长了青苔，加上灯光的昏暗很难看清脚下的路。
温可夜盲，行走在这里，无异于盲人。
在感到踩实地板后，温可迈开下一步，突然脚上一股无力感袭来，身子向下一倾。
就在温可感到要脸着陆时，衣领被人拎起来了。
温可：“……”
是走在她身后的周朔。
温可无奈，这个姿势比脸着陆还丢人。
周朔待温可站稳后，手松开了温可衣领帽子，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被捏皱的衣领后，周朔想抬手整理一番，却没想温可转过身。
两人四目相对，温可黑夜中看不清周朔的脸，估算了一下和周朔的距离，仰头说道：“谢谢。”
周朔慢慢收回空中的手，双手插兜，不自在地说道：“没，没事。”
河岸亮起烟火，天空被炸明，光亮起的那一刻，温可看清了周朔的眼眸。
睫毛很长，目光柔和，他的眼里是她，背后是绚烂的烟火，这一刻，醉腻于星河。
心脏的悸动再次袭来，温可丢盔弃甲，狼狈转身打算逃离。
慌乱感作祟，青苔做伴，温可脚底一空身子再次倾斜。周朔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温可往自己的方向倒。
咚----
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抗拒着两人的重量，走到河岸的程诺诺转身就看见楼梯上躺着的周朔和温可。
周朔身子抵在楼梯上，一手拉着温可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了温可腰上。少年身骨坚实，肌肉紧致，温可满脸惊恐呆呆地趴着。
一股栀子花香味飘来，周朔回过神看向胸前的温可，说：“有没有伤到那？”
接连两次的离心感，让温可脸颊上染上了鱼白，周朔的手心中感受到了女孩的颤抖。
温可听见周朔的话语，再次看向周朔的眼，与刚才的温柔不同，这次是担忧。
温可微哽，喃喃开口：“我没事。”
说完，温可不自然地收回周朔拉着的手，撑着楼梯的木板起身。
方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周朔身上，有了肉''垫的保护，她就只是体验了一把心脏悬空的游戏罢了，谈不上受伤。
温可退离后，周朔怀里一空，感觉瞬间少了什么。
今夜烟火醉人，晚风也醉人。周朔手肘撑地，少年仰头看了眼笼罩的黑布，满天的碎光笼罩在他身上。
默数三个数后，周朔起身，平复着自己呼吸，温可在黑夜里眨了眨眼。
“有没有伤到那？”
同样的话语一出，周朔垂眼，弯了弯唇，说：“又不是布娃娃，没那么容易受伤。”
温可听声辩位，舒了一口气。
没受伤就好。
周朔看着温可茫然的视线，心里逐渐多了个猜测。刚刚女孩的视线盯着的是他的喉结，现在盯着的好像是肩膀，永远没有落在他的眼。
周朔试探问出口：“夜盲吗？”
温可低头，淡淡地说：“有点，晚上看不太清东西。”
周朔了然，脱了衣服外套系在腰间，拉出一个袖子放在温可手心。
“下了楼梯再走段路就到了，抓紧。”
温可捏紧衣角，她只是夜盲，不是真的瞎了，可私心还是让她抓住了这只袖子。
周朔前面领着路，温可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她走的小心翼翼，也心跳万分。
黑夜遮盖住女孩的心跳，悄留下少年的足迹，明明阶梯不过百，这一路温可却感觉格外漫长。
不知何时，光跑进温可眼里，一点一点的亮让她看清了周朔的背影，和那日自行车后座的背影不同，今日多了份信赖。
“你俩怎么那么慢？快点。”萧楚站在河边朝他俩喊着。
“来了。”周朔远远回了声。
见到亮光，温可放开了周朔的衣袖，不自在地拉开了距离。
出来玩耍了一天，手机早已没了电，温可按了两下关机键，不出意外没反应。
为什么故作迷章去按呢？是因为掩饰。
温可抿了下唇，敛着眸子说道：“我们快过去吧。”
周朔不紧不慢地解开衣服，抖了抖慢慢穿上，宽大的外套再次遮住了少年壮实的肌肉。
外衣都有褶皱，在美术室里，老师总会刁难她们，让衣服的褶子多点，多练练。
今夜周朔的衣褶好像比平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