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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2 / 3)

古往今来的帝王总是在求长生,妫海城也不例外。在这个人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的时代,二十七岁确实也不能算年轻了。

最重要的是妫海城确实觉得近来力不从心,晨起常感疲乏,午后又常觉困倦。

尉迟嫣婉根本就不在意妫海城在想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巫马阿姊真恍若神仙妃子……”

妫海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尉迟嫣婉这么一搞,把妫海城搞得连安抚她的心思都没有了。

没一会儿,宫人便见皇帝从皇后宫中拂袖而去,不似大家预料中的怒气冲冲,反而有一种脚步踉跄虚浮之感,似乎深受打击。

妫海城离开之后,春生匆匆进去,见自家主子仍是那副神游天外、满不在乎的样子,着急地快哭了:“娘娘,您怎么又把陛下气走了?”

若是往常,尉迟嫣婉冷静下来之后也会后悔,可是今天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嗯。”

用完晚膳后,尉迟嫣婉说她要出去散步消食,春生心中觉得不妙,竭力挽救局面:“奴婢陪您去花房散散心?”

尉迟嫣婉理直气壮地说:“吾要去兰妃殿!”

……

今天的陛下自从皇后的椒房殿回来后一直心情欠佳,天禄阁服侍的宫人们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惹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发怒。

长福小心翼翼地献言:“陛下时候不早了,您看折子看了这么久,小心伤了眼睛,不如……”长福一边观察帝王神色,一边道:“不如去兰妃殿坐坐?”

妫海城把折子往旁一扔,不说话,算是应允。

于是长福给下面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出门唤轿撵。

“难道……孤真的老了?”

皇帝冷丁地一问,长福背后直冒冷汗:“陛下正值壮年,何来老了一说?”

好在皇帝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头:“孤竟把尉迟嫣婉那个女人的话当真了!”

妫海城对尉迟嫣婉的不满显然已经很久了:“一国之母应当贤良淑德,恪守妇德,她哪里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长福把头低下去,并不敢应声。

……

白昼大部分时候在打盹,偶尔睁开眼睛看看人间发生的事。祂就像每一位无聊的神明那样,用自己的方式打发漫长的时间。

不过这一次,祂并不敢长时间地合上眼睛,只是时不时地打一会儿小盹。

但是在喜妹眼里,自家小姐突然变得嗜睡起来,白天也不出门,就在寝宫里睡觉,晚上偶尔出来看看月亮。

喜妹十分怀疑自家小姐被帝王幽禁于此,郁结于心,所以借睡眠来逃避现实。

白昼睡到傍晚才醒,祂被祂的人类侍女唠叨到不行,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出门散步。谁知这个人类侍女“得寸进尺”:“小姐再喝一碗桂花圆子汤吧,所以说现在还是夏日,但夜里风凉,喝些热汤水暖暖身子。”

“哦。”白昼慢吞吞地说:“那我还是不出去了。”自从祂的孪生姐妹兵解之后,祂开始喜欢冰喜欢寒冷,并抗拒一切炙热的事物,因为那会让祂的状况雪上加霜。

祂的本源失去制衡,体内似有一团混乱的风暴,最开始搅得祂痛不欲生。

那是失去至亲的痛,只是再痛苦,也被时间化解。

白昼赶在喜妹变脸之前,踏出了殿门,喜妹转忧为乐,轻快地跟了上去:“小姐,等等我!”

她们在宫门口遇见陛下的轿撵,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没入红墙之后,那光落在白昼脸上,竟有种大厦将塌极盛而转衰的艳丽。

祂的神态有一种无法被打破的宁静,像一位真正的神明。

妫海城摒住了呼吸,不由自主地向祂走去:“阿姳。”他亲昵地叫着那个早已经死去的女子的名字,他忽然觉得这就是他此生的挚爱。

白昼朝他温和地笑:“陛下怎么来了?”

“孤来看看你,孤听说之前皇后来找你的麻烦,你可有受惊?”他在白昼的笑容里激动得不能自已,像是给予表达和证明什么。

他愤怒地在话语中训斥尉迟嫣婉:“皇后实在不成样子!她善妒成性,不足以成为后宫的表率!”

“阿姳——”他深情款款地对祂说道:“孤最属意的皇后……是你。”

四周宫人把头埋得不能再低,尉迟家是世家望族,可以说当今陛下的皇位都有一半是尉迟家的。

说句不好听的,妫海城想另立皇后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晋王朝腹背受敌,除非妫海城不想要这个皇位了。

白昼对妫海城的表现一点都不惊讶,祂在更久之前遇到过更狂热的信徒。

不过那实在是太久远了,那时候人类管祂叫母神,祂还不是世上最后一个母性神祗,人类还没有开始建立王朝,部落的首领们往往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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