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染的介入规劝,冀千斤直到今日,才真正的动用妖力使出杀招,而这,恰恰成为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冀千斤已死,姜非难却没有一丝快慰。
他已不在乎在场之人是如何看他,又待如何处置他,天女梭仍然散着橙光,乖巧的躺在他手上。
他视线扫过众人,在乱做一遭的人群中锁定了薛寸心。
天女梭似乎能明白主人此刻所想,嗖的一个飞跃,乖巧的滑进了薛寸心的手心。
“万象山一事,是我对不住你,但你放心,那日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但到底害你名声被辱,你是她姐姐,拿你开刀到底是我错了。”姜非难对着薛寸心交代了一句。
随后姜非难似乎完成了心头最后一件事,他走回行刑台上,再次抱起薛寸今的尸身。
一下一下的吻着薛寸今的额头,脸颊,嘴唇,他说:“是我错了,不该害你姐姐,原谅我?”
他说:“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其实也是喜欢你的。”
他将手指穿过薛寸今冰冷的指缝,十指紧扣着:“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说完,两人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劲的灵力,一点一点的将两人蚕食、粉碎,化为飞灰。
一阵风飞来,缠缠绵绵,从此永远相伴,消失于天地间。
“寸今!”薛辟祸红着眼冲上台前,却连一丝灰尘也没有握住。
“傻孩子啊。”薛辟祸老泪纵横,久久的站在原地。
人妖两族共审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如今控诉者跟凶手都双双身亡,此案也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了。
此间事已毕,如今便是等人妖二族的各路势力,各回各家了。
在场众人唏嘘不已的退场,每个人的关注都各有侧重。
角逐一族暗流涌动,各方绸缪着如何送己方势力当上新族长。
薛氏个个眼眶通红,怀念那向来爽朗热情的二小姐。
其他人事不关己,有人忍不住叹道:“就只有我一人好奇嘛?那姜非难看起来也并非实力卓绝,他到底是如何杀死那许多门客,还有角逐少主的?”
有之前被一同关押在角逐大牢中的修士,压低声音透露内情:“我看见了,他身上有一神器,像是花瓣一样的东西似的,散着白光。那玩意一出来,天呐那个灵力之精纯,是我从未感受过的。”
“啊?那是什么啊?那东西呢?”
那修士挠了挠脑袋:“当时离得远,我只看见他拿出那神器要攻击宋怀尘和楚留行来的,后来就看见那光没了,然后东西就消失了。”
“没劲,还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神器呢。”那人扫兴而归。
却不知这几句抱怨,被听进了多少有心之人的耳里。
涂灵柏指挥着妖族人安置好冀千斤的后事,待这边兵荒马乱的疏散了妖族众人,他才慢慢走到人族那边。
此时,人族这里,众人皆已退散,只有楚留行一人留在原地。
见涂灵柏走过来,楚留行甩着手里的纸条:“老头儿,太慢了啊,等你好久了,有你这么约人的吗?”
刚刚断案之时,有人偷偷将纸条塞进楚留行手中,言明妖族族长要在事后约他见面,请他在此处等待。
涂灵柏虚点了他几下,笑道:“你小子。”
父子二人并肩而立,涂灵柏问:“怎么还是人身就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的事?”
楚留行含糊道:“这事儿跟你说不清楚,反正现在我知道我自己是谁就行了。”
涂灵柏嘿了一声,笑道:“那跟我回妖族吗?”
楚留行无奈的看看天:“不回也不行了啊,我原本想着在人界隐匿身份查案呢。可云染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我还隐匿个什么劲儿啊。”
他说完微微用胳膊肘杵了杵涂灵柏:“爹,你怎么不猜宋怀尘是你儿子呢?”
涂灵柏调侃的看了他一眼:“想知道?”
楚留行乖巧点头:“虽然说我身份跟暴露也没差别,但是他们都在琢磨我跟宋怀尘哪个才是真正的妖族少主呢。”
涂灵柏嘿嘿一笑,拍了拍楚留行肩膀,贼兮兮道:“那姓宋的小子一看就一脸正派的样儿,哪赶得上你啊儿子,往那儿一站就是一股止不住的骚劲。”
说完,涂灵柏在楚留行恼羞成怒之前身形一闪,远远道:“要我说儿子,你这人界修为学的个什么东西,也太烂了啊,难怪人家小姑娘看不上你。你找个日子看看,是自己给自己一刀,还是求那姓黎的小姑娘给你来一刀。”
楚留行气笑:“你还知道的不少是吧。”
涂灵柏乐着嘀咕:“不过要我说,最好还是让云染来。哎,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也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楚留行心道,爹这你就外行了吧,云染早就捅过我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