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风的深夜,我随着一声爆响出现在一片树丛中,视线投向不远处被爬山虎覆盖了整面墙的建筑上,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是我从小生活的家,却又是我三年未归的家。
我不该出现在这,甚至在昨日之前我都未曾想过要回来,我不知道我那位操控欲极强的母亲会不会在家里设了什么魔咒,比如只要我踏入房子半步她就能立马赶过来把我抓走,又比如我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
回来一趟风险很大,我还是决定要冒这个险。
所幸从我穿过杂草丛生的后花园再进入铺满灰尘的房子内部最后找到想要的东西,整个过程都极其顺利,想必就连母亲都觉得我没有胆量跑回英国的家。
时隔多年回到这里我内心是感触的,即使一直以来家人对我的束缚让我很压抑,也总会有些快乐的回忆,只是它们无法支撑我继续煎熬的生活,所以我一点都不后悔离家出走。
而现在我开始尝试让自己放下执念,去过新的生活,至于能不能做到,只能交给时间去判断了。
折腾了一整夜,待我回到如今的住处时天空早已破晓,我没感觉到困干脆给汉娜回了封信,顺便邀请她周末过来我的新家看看。
我现在的家在麻瓜的公寓楼里,是个很小的套间,装修很简单,灰色的暗纹墙纸显得颇有年份,没有露台但有一扇大大的窗户,窗外没有怡人的风景,放眼看去只有一面来自隔壁建筑的红砖墙。厨房和卫浴都很小,卧室面积却恰到好处,最让我满意的正是那张软绵绵的单人床,不得不说麻瓜制造的床垫真的很舒服。
我交了半年租金花了不少钱,导致手头变得有些紧张,因此我回家顺走了当初没来得及带去法国的饰品和看上去能卖点钱的小玩意。
只不过变卖“家当”总归不是长远之计,想来还是得找份工作。
意料之外的是,在我寻觅工作的途中遇上了杰玛,也不知这是一种怎样的缘分,当初乔治和弗雷德都说过要带我来的酒吧,竟被我自个儿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
我觉得很意外,杰玛更甚,尤其听到我出现在这的前因后果更是惊讶不已。
此时的她正坐在我的对面,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咖啡杯,说话的语调没有我上一次见到她时那么凌厉了。
“这么说你不打算回法国了?”她问。
我双手扶着同一个样式的咖啡杯,语气还是有些拘谨:“不了吧,好不容易挣脱了牢笼,就算在外面碰了壁又何苦回去把自己关起来,太压抑了……”
“碰壁?”杰玛笑了笑,“你这词倒用得贴切,我那会儿也算是在乔治身上碰了壁吧,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的确想不到,就像我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和杰玛这样面对面地聊了这么久。
“我看那女孩一天不醒,他是一天都继续钻着牛角尖了。”她看向我,见我反应不大又微微摇了摇头,“其实我发现乔治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以至于我也猜想过他会不会喜欢你,只是现在……”
“我能理解他……”
我语气平稳,脸上甚至挂着得体的微笑,事实上只有自己知道那些被我藏起来的苦涩就像毒药一样腐蚀着心脏。
“就像我自己,心里已经被一个人占据了位置,就不可能容下另外一个人。所以那时候你给我的警示没说错,乔治喜欢不上简以外的人,也不会喜欢我……”
杰玛挑起眉,看起来像是对我的清醒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我还想安慰安慰你来着。”她嘀咕了一声。
“本来就是单方面的喜欢,没有任何改变而已,这几个月来的相处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这么想得开?”
我但笑不语,如果我真想得开就不会落荒而逃也不会傻傻的躲起来舔舐伤口了,这些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杰玛捧起咖啡闻了闻,那表情显然是没有相信我的伪装,不过她也没有要拆穿我的意思,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看上去很悠闲自在。
安静的气氛让我感到有点尴尬,只好胡乱找了个话题:“我能冒昧问一下你和我姐姐……”
“不是朋友。”杰玛爽快地抢答,仿佛早有准备。
“你们不是相识么?”
“谁告诉你相识就一定是朋友?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我表情一僵,完全接不住她的话,只好礼貌地赔了个笑。
杰玛似乎被我的反应逗乐了,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和她相识是因为一件小事。当年你姐姐和男朋友分手,躲在盥洗室哭的时候被我撞见了,我就安慰了几句。可能她后来想通了吧,圣诞节给我寄了份礼物里附带一封密密麻麻的信,内容大概就是用两句话表达了对我的谢意,余下部分都是明里暗里的让我不能往外说。”
我对听到的内容感到很吃惊,我竟然对安娜在学校谈过恋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