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泽。
她停下手,直勾勾看着银牙,露出少女般的娇羞,赞道:
“苍玦,你说得对,外头来的少年更俊美,不过在我看来,他便是天上人间最如我意的郎君了。”
他,自然指的是银牙。
苍玦小声嘀咕道‘痴货’。
这时候,师泽眼里全是银牙,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
银牙更没在意师泽的话,
他的眼里全是姜雨芫。
姜雨芫宁可因伤而痛,也不愿银牙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走了便是走了,怎么还会再来?
姜雨芫心头闪过这样的念想,口中却道:
“是你。”
非问非答。
“你不想我来吗?雨芫。”
银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姜雨芫肩上轻轻一抚,肩上的伤一点儿也不痛了。
姜雨芫答非所问:
“你的伤都好了,便很好。”
“我的伤并未痊愈。”
银牙直截了当的回答,如同他目不转睛的眼神一样让姜雨芫感到压抑。
此时,姜雨芫最担忧的还是欧阳道川和蒲姑姑,银牙的到来或可解燃眉之急:
“银牙,求你救救欧阳哥哥吧。”
姜雨芫没有把握能说服银牙。
银牙更是毫无人性地一口回绝:
“他与我毫不相干,不必救。”
如此干脆的回话出乎姜雨芫的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姜雨芫此时才发觉自己仍被银牙揽住,立马甩开他双手,恨道:
“放手!我也与你不相干。”
径直奔向欧阳道川。
银牙跟上去,抓住姜雨芫:
“别去,雨芫,灵禽太过凶猛。”
姜雨芫用力拉扯,却甩不掉银牙的手,气道:
“正是因为灵禽凶猛,欧阳哥哥快要撑不住了,我才要去救他,即便是死,我也决不弃他。”
说着几乎落下泪来。
银牙一怔,眼眸里布上一层氤氲,似是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你要为他而死吗?你心里只有他。”
人一恍惚,手也松了。
姜雨芫趁机夺步而去。
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
欧阳道川全身负伤,稍不留神,一只大鹰抓起蒲姑姑飞向高处,鹰群秩序井然,有的阻拦欧阳道川,有的伺机捡回地上的鹰族少年,很快,鹰群互相簇拥着,飞向远处去了。
救母还是过河?
欧阳道川回看一眼,他早发觉银牙的到来,唤一声‘雨芫’。
朝大鹰飞走的方向追去。
灰狼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姜雨芫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大声喊着‘欧阳哥哥’。
转眼不见他和鹰群的踪影。
只留下空寂的云空与无限的悲伤。
银牙凑上来,轻轻去擦姜雨芫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
“雨芫,不要哭。”
姜雨芫一把将他的手撩开,凝眉怒视:
“何须这般假惺惺,蒲姑姑遇险,欧阳哥哥定是要追到灵禽族,展氏必会拿他泄愤,生死难料,这下便教你称心如意了!”
“你这是在怨我吗?雨芫。”
银牙抬了抬手,又放下:
“你与欧阳道川日日相伴,一口一个欧阳哥哥唤着,可知他的真面目!假惺惺的该是欧阳道川,你以为他千里迢迢不惧艰险护送你们是出自真心?其实不过是他为一己之私受制于人罢了,既然已到东鱼谷,他留在这里已无用处,自然是要走的。雨芫,你为他伤心,可值得么?”
“不值得,不值得。”
抢着答话的是师泽。
无论苍玦怎么往后拽,师泽死也不肯后退一步,反而愈往前去,越说越是兴奋:
“小姑娘,你要擦亮眼睛看看清楚,先前那少年是不错,但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个,这么好的郎君,你都不喜欢,我倒稀罕。”
说着摇身一变,老妪成了花容月貌的美人,柳腰摇摆,媚眼乱飞,好不风情。苍玦悄悄拉了拉她后襟,不料摸到一条尾巴。赶紧捂紧嘴巴,以免笑出声来,小声咕哝:
“好不羞臊的老太婆,尾巴都翘起来了,什么话也说的出口,老不正经就爱白面后生。”
话音虽小,还是被师泽听到只言片语,她一转身,少女变老妪,面目凶恶狰狞:
“你说什么?”
苍玦吓得浑身战栗,声音都在发抖:
“没...没说...”
师泽的愤怒开始膨胀,完全展现在她身上,头上长出角,白发飘散开来。身上的衣物开始脱落,生出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