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和他说那些并不是因为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叫秦槃的这个少年虽然外面看着似乎能跑能跳没有任何异常,但却莫名给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缺失感。
这种问题少年赵黎星也接触过几次,这种青少年自杀或者追求刺激而自残一类的行为归根到底是源于家庭和过往人生经历。
他想起来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那个小男孩,如果一切能及早从根上掐断,或者最起码采取一些行之有效的措施,都不会让事情恶化到最终的一个惨痛结局。
思索间他已经到了和郑优约定好的地方,这里离教学楼其中一个出口不远,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和这个纤细的女生说更多,她就像是害怕一样,摇着头咬着唇向后退,临走时甩下一句。
“求求你……拜托你了警官。”
赵黎星翻着手里的A4文件夹,出乎意料的是那里面不光只有五名被害者的口述和签字红手印,更关键的是还附带几张图片和一支录音笔。
照片的画质并不算特别好,但是从画面来看也没有多匆忙。
赵黎星按下播放键,在听到里面的音频后面色一变。
*
悠扬的下课钢琴曲响起,走廊里的脚步声逐渐纷乱嘈杂。
因为总是温柔耐心地对待各种女同学,一些不知道内情的女生因为周知妙请假的消息失魂落魄。
“喂,我听说那个实习/老师好像被开了。”
“啊?”捧着水杯的麻花辫女生惊讶得像是要唱咏叹调。
“听他们乱说,周老师那么好的人,连那些又穷又臭的人都不嫌弃,还给补课,理事会难道是瞎了眼找他的麻烦?”
三个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最开始出声的那个女生又说。
“怎么不能,男人都一个德行,看着人模人样的,私下里估计也没少勾搭女学生,听说他之前在外面是有老婆的,不知道为什么离婚了。离过婚的男人,能是什么好货?”
“再说,理事会只能算是个执行层面的头头,校委会才是德林一中的老大,那里的很多人在全国的教育界都说得上话。弄一个实习/老师算什么?除非……你老爸不是校董吗,你可以让他出手救救这个便宜女婿。”
说完,麻花辫的女生脸色通红,娇嗔地打了两下旁边人。
“说什么呢。”
坐在靠墙倒数第二个位置的寻曳默默地收拾着书包,她今天上课几乎是一点没听,脑子里全在想一会会遇到什么事以及自己该怎么办。
不夸张地说,CPU基本已干烧。
她心里有些慌张,但又有点隐藏极深的兴奋,就像人在波涛汹涌的黄河边,或者在几百米的高空俯瞰,都会有这样的体验。
当人遇到无法克制的恐惧时,往往倾向于放弃求生本能,不由自主地拥抱它。
这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根源所在。
离开教室的时候,三个女生用异样的目光和嬉笑的表情打量着寻曳,但她毫不在乎。
一个好学生,家庭背景深厚,成绩优秀,长相甜美,总是乐于帮助别人,夏天会请米其林厨师来学校供应特制甜品,因为有一次生物课一个女生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而奔波忙碌,又是红糖水又是创可贴,把班主任郑慧和教导主任都感动够呛。
见到同学总是微笑,面对长辈和学校领导又非常活泼可爱,还能代表学校参加各类赛事夺得各种奖项,年纪轻轻就成为国内某著名时尚杂志的年度青年特摄人物……
在任何人眼里,这样的孩子都是珍品,宛如皇冠上的明珠。
即使在寺庙里观音像前,跪在蒲团上求子的父母心里想的不是要一个自己能付出所有去爱护关心的孩子,而是企盼着天降祥瑞,一块像戚温柔这样的大馅饼砸到自己家头上。
寻曳奔跑着,她的命如野草,却不知道怎么偏偏被这只金凤凰紧盯不放。
与此同时——
李双双的手脚都发凉,在这里能非常清楚地看清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反复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目标。
背后伸出一双涂着透明甲油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一颗和林夏轮廓有六分像的脑袋冒出来,林穆轻轻说道。
“准备好了吗?”
李双双颤抖着闭上眼睛,睁开后小幅度地点点头。
她的手里握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她自己立下的欠款字据。
林穆示意身边小弟将一台POS递上来,拿出一张银行卡在上面刷了一下。
5,000,000——
“五百万一分不少。”林穆微笑着说。
李双双艰难地吞咽,目光僵硬地盯着那黑色加粗的一排数字。
林穆将她手中的欠条抽走,“这个我先拿走,卡等你办完事我会给你。”
她下面的小弟操控着无人机飞到天台上方,晚风猎猎,将李双双没有打理的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