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轻放在白眠雪身边,又亲自找来几颗蜜饯放在他手边。
他们都知道,这几日白眠雪都因为冬竹的事情心情很不好。
昨夜甚至一夜都没有睡好。
今早起来,都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才说要出去御湖边走走。
绮袖和星罗也不知该怎么劝,只好心里暗骂冬竹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又怕声张出去打草惊蛇,只好先把冬竹私自关起来。
“殿下,听说太后前几日也是病了。”绮袖看着白眠雪乖乖地捧着药喝完,又去挑挑拣拣吃蜜饯,方才缓缓道,
“不如殿下等一会儿也去太后跟前请个安?”
“免得被那起小人知道了,又落人把柄。”
白眠雪眨眨眼睛,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蜜饯放回白瓷玛瑙碟子里,半晌才轻轻地“哦”了一声,又抬起头软软道,
“不去可以吗?”
“殿下若是不愿意,只去应个景就罢了。”绮袖无奈地笑了笑。
太后已是不待见他们殿下,白眠雪不愿意去也是正常的。只是这深宫之中,到底是要遵从礼法,只能身不由己。
白眠雪喝完了药,无奈地让绮袖帮他系好斗篷的带子,把暖和的手炉塞到宽宽大大的袖子里,便不开心地往杳灯殿走去。
谁知他刚刚不情不愿地转过一条甬道,抬眼便看见一道披着玄色大氅的身影对面而来。
两人狭路相逢,白眠雪辨认出来人,并不是很想招惹这人,他捏了捏自己的手炉,打了个哈欠道:“北逸王爷。”
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谁知对面那人竟然纹丝不动。
“王爷,我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小美人表面上乖巧软糯,心里却噘着嘴大骂这人挡路,还不赶紧让他过去应付应付差事。
“本王亦是得知太后娘娘抱恙,才去请安。”
谢枕溪束着白玉冠,五官矜傲不恭,虽然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勋贵人家子弟的风流姿态,却还是一本正经笑道,
“只是来得不怎么巧,方才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道娘娘已经服了药歇下了,五殿下这会子还过去作甚?”
白眠雪瞬间从不情不愿变成竖起耳朵,“此话当真?”
“骗你做什么。”谢枕溪眯起桃花眼,笑着让开路,“五殿下若当真不放心,亲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白眠雪当然不想去。
他抿了抿唇,仰起头看着他,假装得十分遗憾道:“既然北逸王爷这样说了,那本殿下就不去打扰太后娘娘了,晚些再过来。”
说罢就要回身溜之大吉。
谁知身后那人突然淡淡笑道,声音听起来有些蛊惑,
“五殿下何必急着回宫,如今正是冬月天寒地冻,想来宫中也是日复一日的无趣。不如,本王带殿下出宫去玩怎么样?”
白眠雪闻言硬生生顿住欲走的脚步。
出宫……
他格外艰难道:“王爷自己去罢,我,我不想去。”
谢枕溪挑挑眉,盯着小美人苦苦挣扎的可怜背影,趁机又火上浇油道:
“恰巧这几日正逢晴雪节,放开了宵禁,在沿河有彻夜不休的热闹集市,各国商贾也都上了京,在京城里争相办什么拍卖会,拿出各种奇珍异宝……”
他越说越慢,说到一半又恶劣地故意咽住,果然就见那个懵懂绵软的小美人挣扎着回过头来。
一双好看如幼鹿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咬了咬唇又松开,满怀期待地焦急问道,
“那些奇珍异宝怎么啦,王爷怎么不说了呀?”
谢枕溪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角,他一身玄衣大氅上的纹饰如流云,又如奔鹿,瞧起来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清贵端方,
“言语何及亲眼目睹之万一。本王带殿下出去亲眼瞧瞧,好不好?”
“大衍街市繁华似锦,万民熙熙攘攘,殿下只怕还未曾亲眼看过呢?”
他这话正碰到白眠雪心坎儿上,小美人歪头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抵不过诱惑,满眼期待地乖乖点了点头。
谢枕溪眯着眼儿笑了笑,一边取下腰牌递给守宫门的侍卫,心中却蓦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小美人当真的很好骗,想来以后要教一教他,可不能在别人手上轻易上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