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喝了药才把烧退了,这会儿正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姐姐,我口渴,我想吃糖!”躺在床上的郑茉儿忽然睁开眼睛说。
郑敏儿说:“你等等,姐姐这就给你倒茶喝。”
郑敏儿倒了一大杯茶,捧到床边,将郑茉儿扶了起来,郑茉儿抱着茶杯咕咚几口便喝了下去,喝完后她又说:“我想吃糖!”
“这……”郑敏儿面露难色,现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糖。
但看着郑茉儿苍白的脸色,郑敏儿说:“茉儿你先躺下,姐姐这就去给你买糖回来。”
安顿好郑茉儿后,郑敏儿便带着荷包离开了驿站。
刘妈妈去了茅房解手还没回来,郑敏儿并不打算等她。
只是买个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幸而镇上小,郑敏儿很快就到了街上,花了钱买到一大包麦芽糖。
想到一路路途遥远,郑敏儿恐妹妹受不住,便去了药房抓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从前在家时,她曾研学了几本医书,对药材略通一二。
若是到了京城,兴许她可以去医馆当个学徒。
药店的药材并不充足,郑敏儿凑了凑,才勉强把她需要用到的药材凑齐。
小童把药材递给她,说:“姑娘难道你懂医术?我们家的逍遥竹全被你买空了。”
郑敏儿摇头说:“不是我要买的,是我家郎中吩咐我来买的。”
“把你家的逍遥竹都拿来!”两人的交谈还没结束,忽然有个高头大汉将一锭银子拍到了柜台上,语气冷淡道。
小童吓了一跳,瑟缩着脖子说:“你,你来晚了,都卖完了!”
“卖完了?”那高头大汉抬起头,脸上有一道明晃晃地刀疤,看着更加凶神恶煞。
小童立即伸手指着郑敏儿,说:“都卖给她了!”
刀疤男立即转向郑敏儿,眼睛在郑敏儿身上打量了一会儿,忽然粗声粗气开口说:“我家公子有急用,可否让给我?”
他这话听着实在算不上请求,反而有种威胁的意味。
郑敏儿冷静下来想了想,逍遥竹可镇痛,若非紧急要用,这人应该不会着急跟她要。
既然对方比她更需要,全给他也无妨。
因此,郑敏儿便取出全部的逍遥竹说:“都在这,给你吧。”
刀疤男喜出望外,当即躬身感激道:“多谢姑娘!”
说完,他飞快转身离开,郑敏儿看着他跑到对面街上一辆停着的马车边上,说:“公子……”
马车上依稀可见一个坐着的人影。
让给你又不是送给你,郑敏儿腹诽了一阵,抱着草药离开。
马车之上,季珅撩开窗帘望着郑敏儿离去的背影,蹙眉说:“此人买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我,我也不清楚,听说她是过来替他们家郎中买的。”刀疤男挠着耳朵说。
季珅放下窗帘,说:“罢了。”
低头看向左手臂,只简单包扎了一下的伤口在这时候又渗出了血。
想不到瑨国中竟也有能人异士能伤他自此。
刀疤男爬上了马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说:“公子,这是您给俺的荷包,分文未动,全在这里。”
季珅转头看向荷包,眉头拧得越来越深,忽然开口说:“你竟未向刚才那位姑娘付钱吗?”
“啊?”刀疤男一惊,手中的荷包落了地……
郑敏儿回到驿站,取出一颗麦芽糖塞到郑茉儿的嘴里。
郑茉儿立即高兴起来,但人还是昏沉,笑了一会儿又躺下歇息了。
刘妈妈见她回来,赶紧拉着郑敏儿到角落里,说:“姑娘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
郑敏儿想了想,这才发现驿站多了许多奇怪的面孔。
要么排场大,光是小厮丫鬟便将驿站挤得水泄不通。
要么神神秘秘,手握刀剑,压低帽檐,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郑敏儿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妈妈说:“我也不知,只是实在心慌才跟姑娘说的,姑娘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就走?”郑敏犹豫了,妹妹的身体才刚好些,她不忍让妹妹继续颠簸。
刘妈妈犹犹豫豫,咬咬牙说:“方才我去茅房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官爷说瑨国的刺客躲到了驿站里,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往回跑,姑娘,咱们再不走,只怕到时候两方打起来,咱们能不能保全自己都难说!”
刘妈妈快哭了出来。
郑敏儿赶紧安慰她说:“刘妈妈你别急,我听你的,咱们现在就走,刘妈妈你去套马车,我把妹妹叫起来。”
“好,好!”刘妈妈抖擞精神,打开门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