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跑了出去。
直到回到工坊,眼见四周无人,才活过来般松口气,没再乱想,拿着碳条开始在宣纸上用做出来的木尺写写画画。
若是有人在场,便能看到纸上画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图案,却又十足精细,郁南足足画了一个时辰,才琢磨画出鲁班球的设计图,然后便开始按照图纸制作,割成长长短短的木条。
“郁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郁南神神秘秘的道,那人只好奇的看几眼,便也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郁南手生了不少,时间预估出现了误差,直到晚膳人散去也没有弄完,中间有人来提醒她用膳也被她打发离开。
郁南工作起来和他外公十分相似,都很忘我,经常不吃不喝多半天,也讨厌被人中断打扰,好容易弄完,郁南利用榫卯结构把短木按照顺序拼好,一个凸起奇形怪状的东西便凭空出现,郁南笑了笑,开始打磨。
直至月掩乌云,郁南才完全制好,她高兴的捧着鲁班球朝着内殿跑去,陵阳果然没睡,她行了一礼,忽然升起捉弄的小心思,便蹲下身,轻了力道拨弄,鲁班球便咕噜噜朝着陵阳脚边滚去。
空气几不可见动了一下,被陵阳一个手势阻止,从头到尾都很细微,郁南自然没瞧见,见陵阳低眸拿起来。
郁南笑呵呵道:“这个当作礼物送给殿下。”
“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自己研究的玩意,用来打发时间的,里面有一个机关,殿下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把它拆开。”郁南接过去,兴致勃勃的开始讲起机关术的种种奥妙惊奇,又说是她本来是想做机关船,却因为忘记一些关键的步骤只好放弃,至于为什么会自然都推给了她的秀才阿爹。
“殿下先玩这个,这个叫十字锁,也很有趣。”郁南又从手里拿出个剩余材料随手制作的十字鲁班锁递给陵阳。
由难易简,她当初破解这个十字锁都用了一天呢。
结果,啪嗒两声,到陵阳手中不过片刻,开了。
郁南呆愣的看着陵阳拨弄分开的两个木条,面上讶异明显,古代人不知道离心力吧。
“殿下好厉害。”她声音拉长,显然还没回过神。
“这个稍微难一点。”陵阳拿过去鲁班球,郁南听到这句才松口气,总不能衬得她太差劲,陵阳也是会被困住的嘛。
陵阳看她一眼,云淡风轻的说完下半句:“但也好解。”
只见他修长手指一摸一碰,就找到了卯眼,也就是鲁班锁的钥匙,接着便很快迎刃而解。
郁南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将拆解的鲁班球恢复原状,仿佛生受了巨大的打击,蔫巴巴的走开坐到了自己的书案后,咬着唇心情郁郁的开始掀开书读下一页,声音明显的无力,兴致不高。
陵阳眸光微顿,迟疑片刻,道:“这礼物我收了。”
郁南蔫蔫的应了一声,继续读着她的书,看她如失去水分丧失活力垂着的头,却依旧乖顺读书的模样,陵阳升起抹淡淡的异动,似哄非哄道:“其实,也很难。”
他昧着良心说的一番话却没达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让郁南觉得被打击的丁点不剩。
郁南没再说话,慢慢读着书,也能从平铺直叙的浅显文字中学到许多,那股不服气也缓缓消匿无形,她把制成的直尺当作了书签,然后便开始按照往日练字。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郁南的字虽然不算大有进益,却也和当初惨不忍睹般相比好了许多。
徐士忠奉命也会在白日里陵阳忙碌的时候给郁南念海事的相关古籍,被李德好一通奚落,说他屈尊降贵甘愿与下等人为伍,徐士忠却只当耳旁风,依旧在外殿给郁南念着书,郁南也会时不时和他谈讨有关造船的问题,不知不觉间,倒是与徐士忠生出同事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