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电视台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夏惊蝉没有带伞,只能站在屋檐下,百无聊赖地等雨停。
不知道老爸一个人能不能忙得过来,他腿脚不方便,肯定要淋雨了。
夏惊蝉越想、心里越着急,焦灼地看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水花。
这里距离公交站不过两三百米,跑过去,兴许能搭上公交车。
夏惊蝉担忧父亲,心一横,只身冲进了大雨中。
倾盆的雨水浇灌而来,身上的衣服几乎一秒就湿透了。
夏惊蝉在雨中疯狂地奔跑着,心跳鼓噪着耳膜。
狂风裹挟着她单薄瘦弱的身体,险些令她摔跤,只好蹲下来,等这一阵狂风过去再继续走。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车停在了她身边,黑色的伞,挡在了夏惊蝉的头顶。
感觉雨势似乎停了,女孩抬起头,看到面前的男人。
他拥有一双极美的桃花眼,狭长上挑,眼皮单薄,瞳眸润黑清澈,此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如神明般,替她挡住了狂风骤雨。
夏惊蝉恍然想起方才屏风后影影绰绰的那抹修长身影,似乎,也是他。
“许先生…”
男人垂下锋利的脸庞,望向了她,原本淡漠冷冰的视线,意外地变得柔和了起来——
“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温柔,熟稔,仿佛他们不是初次相见,而是认识多年…
夏惊蝉鬼使神差地上了车,坐在了许青空身边的位置。
男人递来干净的毛巾,让她擦擦湿润的头发。
车里有淡淡的栀子香,恰好是她喜欢的香型,音乐里放着一首英文情歌,男人磁性的嗓音吟唱着:“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all I want to do is live with you…”
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
车里,夏惊蝉感受到了男人无处不在的压力,她如同误入了某只雄性生物的私人领地,无处不在都是他强大的存在感。
小心脏,不禁扑通扑通地跳动了起来。
“许先生,谢谢您这么好心送我回去。”
“小事。”
“请问,您…认识我吗?”
她几乎不敢正视他英俊的脸庞,视线侧移,只看到他落在膝盖上的手。
手指颀长,骨节根根分明,手臂冷白的皮肤上有青色的血管蔓延。
“我认识你的父亲。”许青空沉声说,“很久以前,我们一起打过球。”
夏惊蝉惊讶地望向了他,他眸子平淡如水,诉说着那一段尘封往事,“他退役前最后那场比赛我们打得很激烈,他受伤了,跟我有关系。”
“您没有犯规。”夏惊蝉连忙道,“体育竞技,磕磕碰碰是很正常的,我爸从来没怪过您。”
“我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其实,不太好,但夏惊蝉不愿意多说,只是礼貌道:“还过得去,谢谢您的关心。”
两人淡淡聊了几句,便又陷入了沉默。
“要签名吗?”男人忽然提议,“我听你的同事说,你是我的粉丝。”
夏惊蝉心想,肯定是小慧跟他对接工作的时候多嘴,不过他们竟然会聊起她。
“啊,好!我的确是您的粉丝,从小就看您的球赛。”
夏惊蝉慌忙从包里翻找着纸和笔,找了半晌都没找到。
因为许青空从来不给人签名,即便今天过来接受采访,夏惊蝉也没有准备任何签名纸。
但机会如此难得,她不想轻易放弃,从包里摸出一包卫生纸:“您…介不介意签在这上面。”
许青空:……
许青空从车内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封面印着澄黄小碎花的的笔记本,翻开,想了想,写下了一句话——
少年无惧岁月长。
“送给你的父亲,希望他振作。”
夏惊蝉接过笔记本,珍视地抱在胸前:“谢谢您,我会永久保存的,绝对不会把它卖掉。”
虽然,许青空唯一的签名本,属于是拍卖级的珍藏品了,不知道多么价值连城呢!
许青空嘴角提了提:“如果经济困难,卖掉也没关系,我再帮你签。”
“您真好。”夏惊蝉很感动,试探性地问,“那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我们还会再见面。”许青空看着她的眼睛,向她保证,“一定会。”
宾利车在荷花池市场停了下来,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她抱着笔记本离开,走远了回头望望他。
宾利车还没有离开,隔着漆黑的车窗,仿佛车里的男人也正望着她,视线灼烫。
……
夏惊蝉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