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声添了句。
“认识啊,哪儿不认识了。”
赵成溪勾唇乐了。
他曲臂支在方向盘上,微偏着头,指骨抵着下颚。
似是觉得她话实在有趣,不依不饶的:“你认识我哪儿?”
低声带笑的嗓音在狭窄车厢里更显沉磁,平添出几分隐匿不明的暧昧暗示。
又因着那番话余震巨大,郁青娩下意识想歪,惊慌又难以置信地抬眸,双眸微微睁大,却又羞臊心虚地随即垂下眼睫,不好意思瞧他。
只是抬手虚推了推他手臂,避而不谈,舌结催促道,“你快开车吧,等、等会还要考试,不要迟到了。”
赵成溪见好就收,没真将人惹得恼羞成怒,轻笑着应了一声,顺着她虚浮无感的力道抬臂,启动了汽车,手搭在黑色方向盘上,指骨分明,利落打着方向盘,驶出车位,汇入拥挤车流。
因着刚刚小插曲,前半程气氛有些尴尬。
直到赵成溪随意丢出几个寒暄问题,郁青娩心底最后那点羞燥才如水汽蒸发,紧绷腰背松弛下来,舒服窝在副驾驶。
车子减速开进驾考中心。
虽不没有多严苛考规,但陪同的人也不好明目张胆进考场。
郁青娩捏着包链,站在斑驳树荫下,望着他潋滟瞳底,很体谅替他想,说他可以找个咖啡店等着,车子里太热了。
赵成溪手插兜靠着车身,抬了抬下巴,没应,只是懒懒催人,“进去吧。”
见他未应,郁青娩很浅地折了下眉心,“这里很热,你不要在这等。”
他闻言勾唇,无奈话却混着几分旖情。
“操不完的心。”
郁青娩不太服气地微压了下唇角,很想再讲点什么,可又怕太像没话找话,只好作罢。
她抿抿唇,脚步轻挪一寸,“那……我进去了?”
“昂。”
见她这犹犹豫豫,他莫名好笑,唇角抬起弧度,“怎么?临阵怯场了?”
郁青娩闻声望住他,扬声反驳,“没有!”
她攥紧手中温热细链,心底生怨,诽他怎么这么没情调,刚刚犹豫是觉得这场景太像高考的时候了,还有两人间朦胧不清的气场,如同完美复刻。
可这怨气刚生,下一秒又被现实刺醒。
她没资格谈论情调问题。
思及此,她不敢看他了,心底倏尔涌起的情绪几乎将人吞没。
沉向无尽深海。
咫尺距离里,赵成溪将郁青娩情绪变化看的清楚,自然看出陡然低落的情绪,他辩不清源头,也无辩的意义。
他走近几步,抬手在她后脑轻拍了下。
温热细风里,声线也显得低柔,如涓涓细流,愉人愉心。
“考试加油。”
在赵成溪轻柔动作里,郁青娩心脏瞬间漏跳一拍,细密电流扑簌乱窜,心底低闷溘时消散,在他掌心里扬起细颈。
早有预料的视线相撞,还有那一瞬的心跳同频。
他顺势揉了下,“进去吧。”
郁青娩抑制着失控心跳,在耳膜鼓躁里点了点头。
“好。”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赵成溪忽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洲城高考,惯例两校过半考生互换,那年碰巧是深港和钟山两校互换,郁青娩的考场被排至钟山,同赵成溪只隔一层。
那时每科结束,他们都会悄悄碰面,同此刻几乎如出一辙。
少的只是那份心知肚明,却未戳破的青稚情愫。
思及此,他不由折颈失笑。
似是读懂她幽怨低落并行的眼神。
*
侯考大厅人满为患,铁背连排座椅空无虚席,嗡嗡运作的空调在此刻显得吃力,热气刮肤,毫无凉意,反倒很是潮闷。
郁青娩在候考区领了排号小票,在待考区又等了会儿才被叫到号,她在存包柜存好东西,按考号找到考试电脑坐下。
虽然备考蛮认真,但时间短又自觉没天赋,真开始答题时还是紧张得手心生汗,边答题边脑中算分,模拟不及格自我安慰的说辞。
周围不少人答题飞快,提前交卷离开。
但她没敢提前交,反复检查,硬是将四十五分钟熬完,最后电脑自动交卷。
在打印处拿到成绩单时,郁青娩心才落地,垂眸看着成绩栏的“96”,抿平的唇瓣蓦地松开,嘴角缓缓拎起上扬笑弧。
朝外走时,交迭小腿不自觉加快。
郁青娩从斜挎小包里拿出手机,刚要给赵成溪打电话,便在大厅门口迎面撞上人,她眸底浮上一抹惊讶,双瞳睁大,浓长睫毛轻扫着眼皮。
她弯唇笑起,“你怎么在这儿?”
赵成溪抬了下肩,很是轻描淡写,“等你。”
郁青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