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廉价的出租屋内昏暗压抑,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整个屋子,屋内的电视机显示着没信号的画面。
一个脸色惨白、面容精致的女人躺在沙发上,双眼紧闭。
鲜血从她细白的手腕滑到指尖,凝成血珠滴落在早已聚了一大滩血的地板上。
整个屋子透着死气。
突然,沙发上的女人指尖微动,接着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
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像是溺水将死的人重获新鲜空气。
此时江荆兰精神还有些恍惚,望着天花板出神。
刚才看见陈松晕过去后,她就准备跳进窗户里想将他扶起来,结果眼前的一切就如方才放广告一样,全部暂停住。
接着她就像被弹出了那个世界,醒了过来。
是一场梦吗?
疼痛让她回过神,她看着手腕上自己划出的那道伤口,此时已经停止了出血。
在她醒来的时候,她就想起来,自己吃下安眠药后就割腕了。
她在疼痛中意识涣散慢慢睡去,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死,没想到还会醒过来。
不知是经历了那场真实的梦还是直面死亡后的经历,江荆兰现在已经没了自杀前那种强烈的求死欲。
她费力地抬起手,打算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却发现自杀前关上的电视机此时是打开的。
“无信号”三个大字出现在显着蓝屏的电视机上。
江荆兰现在虽然记忆模糊,可她能保证,自己睡着之前没有打开电视。
怎么回事?
脑中突然回忆起梦中凭空出现的关于广告的文字,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产生。
她虚弱地起身走到电视机前,用手轻轻地触碰上去。
屏幕是热的,说明已经打开过很久。
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异样。
眼前突然一阵眩晕,那是身体失血过多的提示。
江荆兰想:还是先打120吧,电视机的事等以后再说。
-
医院里。
江荆兰看着护士给她换上新的输液瓶。
她在出租屋打完电话走到门口刚把门打开就晕了过去,最后还是邻居的大婶发现后,带着医生把她送上了救护车。
她醒来后听医生所说,她还能活就是个奇迹。
就连江荆兰自己都觉得很惊讶,她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当时血是直接喷射出来,明显割到的动脉。
吃了一瓶的安眠药还割腕失了那么多血后,竟然没有什么大事,简直就不科学。
在医院接受治疗以后没任何不适感,甚至这几天她还觉得精神充沛。
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江荆兰抬眸看去,瞬间僵住。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眼眶发红;她身旁还站着一个气质温润的中年男人。
见到那个中年男人,本来愣住的江荆兰迅速恢复神色,面上变得平静无波。
她转头看向窗外,耀眼的阳光异常刺目。
羊婉走到床边,看着江荆兰明显不愿说话的模样,本就发红的眼眶愈发红。
谁都没有先开口。
等护士换好输液瓶出去后,病房里更加安静。
病人自杀这种事自然要通知家属。
羊婉是连夜飞回嘉州市的,接到电话时她正跟文翰在国外度假。
一道自称是嘉州市医院的电话打来,说她女儿江荆兰割腕自杀正昏迷不醒。
收到这个消息的羊婉当即被吓得六神无主,要不是一旁的文翰帮忙,她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到嘉州。
察觉到气氛尴尬的文翰自觉地离开病房,顺手将门关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羊婉看着江荆兰被纱布包裹的右手腕,艰涩地喊出女儿的名字。
“兰兰......”
可刚说出两个字,羊婉就哽咽得不行。
自从那次的不欢而散,她和江荆兰已经快有半年没联系了。
从前万分熟悉的名字,如今说出来,却带着几分陌生。
听见羊婉叫自己,江荆兰仿佛才看见她一般,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淡淡开口。
“你怎么来了?”
这十分疏离的话让羊婉心中难受,她不敢问江荆兰割腕的事,怕再刺激她,扯出一个笑道:“我来看看你。”
可江荆兰却不领情,“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听说你快结婚了,恭喜啊。”
听到这话羊婉顿时手足无措,“你怎么知道......”知道她快结婚。
她并没有跟江荆兰说她要和文翰结婚的事。
“我怎么知道?”江荆兰低低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