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西博士一路上都死死扒住帕尔背上的骨刺,生怕被甩下去。等到升空的加速度消失,巨龙开始平稳地滑动后他才喘着大气松开手,但仍然不肯睁眼,估计是恐高。
伊塔站在另一边,看着他。
博士养在室内的细腻皮肤被夜风吹红了,小卷毛一抖一抖的,怎么看怎么娇娇弱弱的。
终于在猎人世界找到了一个比自己还脆皮的人,伊塔的心情略微有点复杂。
“你好,博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向前走了两步,提高音量以盖过呼呼的风声:“之前伊尔迷·揍敌客对我说,我没有‘锚点’,所以无法在无限的平行世界中精准定位其中一个……这个理论,是你告诉他的吗?”
利亚·阿莱西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地抬头:“……啊?”
伊塔重复了一遍。
“等等……”博士揉了揉自己冻红的耳朵,缓了缓,有点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才说,“关于你提出的这些理论……我不清楚的,也没法给出结论。我怎么会知道平行宇宙之间会发生什么呢?又没有确切可靠的实验数据……而且我一直认为凭空编造理论是十分可耻的行为……”
没必要再听下去了,伊塔偏过脸望着下面的夜景,沉默了会儿,呼出一口气:
“我就知道。”
心上一直压着的重量终于消失了。
看来一句“F**k you”还是骂的少了,应该再多来几句,伊尔迷·揍敌客是真TM不做人。
利亚·阿莱西还坐在那里絮絮叨叨,抱怨什么科学界的常见同行评议不够严谨,但伊塔已经没时间再理会这个脱线的博士了,她拿起手机,给金打了个电话。
“金叔叔么?”
帕尔飞得很快,高空上风声呼啸,伊塔不得不用手护住话筒,“你现在能查到以撒和西索的确切位置吗?我记得赏金猎人一直在追查——”
“喔,说到这个,他们的位置链断裂了,”金那边也很嘈杂,“长老团的残余实力发起了一场伏击,显然是为了复仇。场面很混乱,赏金猎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没有靠近……不得不说,这场伏击选的时机很巧妙,现在正是绷紧后的疲惫期,无论对他们还是我们而言——总之,我赶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那两人早就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剩下。”
伊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长老团的伏击?!”
“嗯哼,没错,”金随意地嗯了一下,然后是细微的衣料摩擦声,“让我看看……从背上这个纹路判断,应该是原长老团的十二审判者之一,”他的语气淡淡,“不把过去弄干净的话,它总会纠缠不休呢。”
“长老团”,这个名词太久远了。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斯德纳尔,回到了那个狭小的地下管道里,伊塔的鼻尖都几乎嗅到了泥土和血的气味。明明以撒已经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了,他杀掉了那些折磨他的人,他早已重获了自由。
“……我以为这些都结束了。”最后,伊塔只能说。
“嘛,流星街人都很执着的,只要留下了一个人,复仇就永不会结束,”金说,“你怎么想?如果要重新找到他们的线索,我这边估计花的时间不少,毕竟大部分赏金猎人都准备放弃了。”
握着手机,伊塔想了好一会儿。
她坐在帕尔的翅膀旁边,从上空看去,下面的城市灯光如同棋盘错落:“不用了……我有更快的方法。”
金停顿了一秒:“哇哦,”他的语气变得愉快起来,“看来小塔这几天有不少收获。”
伊塔叹气:“也不算收获吧。”
电话那头有人和金说话,他敷衍了几句,又回过头问她:“帕尔和你在一起?”
“在的。”
金语带笑意:“真是让人感动,他很相信你呢。”
伊塔:“……”你这说的什么话?金叔叔你在内涵什么吧?是吧?是吧?
但金很快转移话题:“我听到你那里还有一个人?”
“是,还有一位物理学家,他替揍敌客家干活的,”伊塔说,“而且他建出了某种可以探测我出入里世界的波动的机器——我强烈建议你把这件事告诉帕里斯通·希尔。”
来吧,让狗咬狗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什么?什么?”
乖乖坐在一边的阿莱西博士听到了什么,侧过耳朵来,大声喊道,“您在叫我么?伊塔小姐?抱歉我没听清——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您,但我真的很期盼见到您——”
他缓过劲来后就露出了一副狂热粉丝的态度,开始努力往伊塔那里爬动,因为不敢踩着滑滑的鳞片所以不得不四肢并用地爬行,看起来十分不正常。
伊塔:……这倒也不必。
她果断向后退了一步。
金从话筒传来的声音里听出了发生的一切,他愉快地笑起来:“是你的崇拜者?听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