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几乎有些喘不上气,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异样的红晕,显得更加病态,甚至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单薄的肩膀颤抖着,如同折了翼的蝴蝶。
芬克斯和信长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
他慢慢抬起头来,死死地望着库洛洛,深蓝色的眼睛不再冷厉,而是亮的惊人。
“你想要什么,库洛洛·鲁西鲁?”
以撒轻声问。
“唔……很简单,不过是混乱而已,让流星街回到最原始的模样。”
“没有规则,没有秩序?”
“是。”
“那是倒退,鲁西鲁。”
“不,那才是流星街,这才是我们的世界。混乱是一道阶梯,无秩序才是人类的乐园,没有边界才能让活下来的人看清一切。就像规则,它只是保护奴性和懦弱。你能看到原本的流星街吗?它像是巨轮,不停地旋转,每一秒都在缓慢地向前,辗碎所有后退的人……”像神灵一样,像是更高的存在,库洛洛轻声说,“所以你只能向前,不停地向前,这是完全的公平,完全的自由。你不需要藏起任何一块自己,任何东西都要死死攥住,任何东西都要留在身后,渴望,感情,欲念,疯狂,清醒,混乱,所有的一切。活着,你只能奔跑,死了,你也要向前。这是生者的世界,这才是流星街。”
库洛洛垂下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笑容里溢出了森冷和嘲讽:“看看现在的流星街吧,以撒。夺权后的安逸虚荣,阶级和规矩,多么无聊。他们自己建了笼子把自己锁了进去,还想把剩下的流星街也套上奴性的枷锁,这让我……很生气。所以我想和他们玩一个小小的游戏。”
库洛洛微笑着,就是伊塔熟知的,随意地玩弄着她时的略带残忍的纯真微笑。仿佛那恐怖的一字一字,一句一句,从不是这个明亮清隽的人说出的。
明明那么矛盾,却那么美。
“和我一起打碎这个笼子,推动这个巨轮,以撒。如果流星街还是这么无聊的话,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既屠了窟卢塔族之后,库洛洛你要屠自己的族了吗!?
这显然不是伊塔应该听的东西,听了想必死的得相当快……
于是惊恐的伊塔立刻捂上了自己的耳朵,而且默默地远离了库洛洛一点,一点,再一点……
“回来,塔塔,把手放下。”
我捂着耳朵呢,没听到……
“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伊塔立刻收回了手,乖乖地站在原地,假装一脸赞同地看着库洛洛。
“哇哦,这可是个疯狂的小计划……”以撒一点一点笑起来,看上去开心得不得了,“多么有诱惑力的邀请啊,库洛洛,你可真会看透一个人,你知道几乎没有流星街人能拒绝它……这就像把血滴进住满了饥饿鲨鱼的大海里……”
以撒在她的面前一层层地揭开了自己的面具……第一层是单纯无辜的小天使,就像他面对她时,第二层是刚才愤世嫉俗的桀骜少年,第三层……她难以描述。
“滴答,滴答,滴答,库洛洛,你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了么?你猜,还有多久长老团的人会来到这里呢……我倒是挺想听听你的小小建议。”
以撒走到库洛洛身前,拉开一把椅子,抖掉上面的无头女尸,姿态随意地坐了上去。
“办法么,很简单,我们杀了大长老。”
伊塔:……
以撒毫不留情地嗤笑起来:“哈,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感到不远处的飞坦杀气陡然森冷起来,以及芬克斯的冷笑声,还有空气中沉重的念压,伊塔很想请求他们不要误伤无辜的人……咱啥也没说啊,能不能不要无差别杀气攻击……
“合作的基础是彼此信任,以撒。”
库洛洛笑得温和。
“你不值得信任,鲁西鲁,你已经彻底的疯了,或者是个变态的天才,无论你是哪一个,都相当的靠不住……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一个不错的提议,你看这样如何,”以撒忽然拍了拍手,歪头笑着,“不要合作了,我们来竞争,怎么样?”
他直视着库洛洛,用毫不正经的语气说:“看看谁先杀了大长老。”
笑容慢慢加深,库洛洛也歪了歪头,轻声说:“很有趣……”
“是吧?”以撒哈哈大笑,用手在天上划了一个曲线,伊塔觉得那像是笑脸的形状,“这才好玩,多么好玩……一旦玩起来,这可是一场很长的游戏呢,不加点乐趣的话,真的让人很难受……既然是一场竞争,不如现在就开始,怎么样?”
以撒坐在椅子上,懒散地笑着。
下一刻,礼堂里的光骤然暗了下来,伊塔能隐约看到身边的黑色影子都活了过来,迅速地开始流动——像是梦里的幻觉一样,世界忽然全部颠倒了,地面如同巨口一样朝着她涌来。
同时,一阵细小冰冷的风划过伊塔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