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你会用上的。”
“小晚,倘若娘亲不在了,你就拿着玉佩去找舅舅......”
“以后可别学娘亲,弄丢了归家的路。”
那年下了好大一场雪,冬至刚过没过多久,娘亲便突发恶疾,溘然长逝。
玉佩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褪去,李晚月脑海中清明了许多,“那真是太巧了,但这玉是娘亲托舅舅打造的。我不懂玉,方才我才知这是用沋山玉制作而成。”
“我想,这应当是一场巧合罢。”
闻言,图雅倒是一惊。
“你的舅舅?”
李晚月点头,“不过自我出生后,我从未见过他,只听说他在很远的地方生活,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这次来邺京,其实也是为了他而来,父母离世,舅舅便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但这谈何容易,寻人之事犹如大海捞针。”
说着,落寞之意爬上眉梢。
三言两语,李晚月编造出一个瘦弱公子千里寻亲的凄惨故事,言语中叫人心生同情。
她故作伤感,掩面哀伤,但衣袖之下却是另一种神情,眉间早已舒坦。
祁巍啊祁巍,听了她的故事,就赶快放她离去吧。寻亲之事,她会自行解决,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可图雅却听得认真,她眉头不自觉地锁起,眉毛几乎快要拧到一处。
她出生于草原,性格大大咧咧,十分豪爽,是个性情中人,往日路边见到不平之事都会出手相助,更别说像寻亲这样的大事了。
这个忙她帮定了。
图雅豪爽地拍了拍李晚月的肩膀,“公子放心,你的事我一定会帮到底的。”
“不过......可否再让我仔细瞧一瞧玉佩?”
李晚月“啊”了一声,被图雅的话杀个措手不及。
事情的进展好像不太对劲。
图雅以为李晚月不相信,拉过祁巍想让他作证,“咳咳,这位是我的哥哥,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有我们两个帮你,你肯定能很快找到亲人的!”
“况且这玉佩又是沋山玉做的,与其问别人,不如问问像我们这样的当地人。”
“是不是哦,哥哥?”
最后两个字说的十分重,似有不答应也得答应的威胁之意。
祁巍被图雅弄的有些好笑,眉眼中的冰雪登时消散。
他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小狐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被图雅的“乱拳”打得始料未及。
李晚月看向祁巍小幅度摇头,期望他赶紧拒绝。
哪知祁巍犹豫片刻,竟点头同意。
李晚月一口气憋在胸口,她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和祁巍命里犯冲。
昨夜给他递眼神,想让他救她,他视而不见;今日暗示他不要同意,却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第二次了!
四周空气凝滞,萧瑟的秋风似乎比刚才更添冷意。
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图雅打了个喷嚏,涌动的暗流从她周身肆溢而去,她摸了摸微冷的双臂,从檐下挪到阳光下,这才感觉暖和了不少。
虽是秋日,但日光已不似仲夏那般炎热,晒在身上刚刚好。
她捏住玉佩一角,将之对着晴空细细观察。
“......嗯,没错......这片花纹应当就是牧大师的杰作。”
“下面还有落款呢。”
图雅撑着下巴,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李晚月笃定地说道:“这玉佩应是牧苏木大师所制的,错不了。
她指着玉佩内侧的祥云纹进一步说道:“公子看这里,这朵祥云的边缘,有一处极其微小的落款,那落款与图样融为一体。若不对着日光细细查看,怕是根本瞧不出来。”
李晚月接过玉佩,依葫芦画瓢地看着那朵祥云,她倒转几下,果不其然,正如图雅所说,祥云的边缘刻有落款。
那落款和芝麻粒儿差不多大,也许还要再小上一圈。
图雅解释,这是牧大师特有的雕刻手法,能将落款化于花纹之中,这样既不突兀,还能留下署名。
此法一举两得。
图雅十分激动,她不仅为李晚月感到高兴,更为自己找出了关键线索而自豪。
这能让寻亲之事事半功倍。
公子也不必再饱受亲人分离之苦,阖家团圆才是人间一大幸事啊。
她发出诚挚的邀请,“公子不妨跟着我们走,晌午过后,商队便要启程了。”
“牧大师住在敕勒川,那是鹿城东南侧的一片万里草原,我们此次回塞,自然会路过,你跟着我们走,定会省心不少。”
李晚月看着玉佩,金线透过包裹在外的绿意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