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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1 / 3)

可能是他们出门晚了些,等温宛意站在鱼跃鸢飞楼的窗前没多久后,突然发觉外面居然隐隐点起了灯。

飞鸢楼前头有一座绵连两侧的飞桥,桥下飘着鸳鸯河灯,还有不少男女相携来看灯。

温宛意垂眸看着下面,突然在其中瞧见一个打扮素净矜贵的公子,定睛一细瞧,发现那人居然是江世子江闻夕。

他怎么来了?

江闻夕大抵不是特意来凑热闹的,他穿得很是素淡,头顶双面云银发冠,配了一件浅云色曲领广袖长袍,袍上压花的纹式像是京中最兴盛的云浪风荷纹,这本不是张扬的衣着和扮相,但偏偏站在此情此景之中,鱼跃鸢飞楼金碧荧煌,水边金影碎波,绚烂之下,反而正衬出这一身的素净文雅。

天色愈发暗了,江世子依旧无声地站在水边,左袖端在身前,也不知道看着水中在想什么。

此时的温宛意正无事可做,索性一直瞧着他,他在原地思索多久,她便看了多久,但她并不打算叨扰他,只想着等屋内的表哥聊完事情便转身离开。

可偏偏这世上的事情喜欢扰个措手不及,温宛意正出神的功夫,楼下某个路过的少年突然抬头朝她望了过来,紧接着,那少年指着她惊异出了声。

“咦?那不是……”

那少年打扮得并不寻常,更像是从梁域那边来的,衣衫用料挺括,就连脚上的角靴都镂金铺翠的,额上还挂着浮翠流丹的三链珠条,他一出声,周围很多人都随着他的声音朝窗这边瞧了过来。

温宛意也没有料想到那少年居然会指着自己这边,当即谨慎地从窗边退开半步,不愿再去看热闹了。

河边,江闻夕也听到了身后的喧嚣声,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脚下的幼弟,回头瞧了眼那边的动静,隐约从窗边瞧见了一抹女子身影。

“文朝。”他唤着幼弟名字,带着说不出的冷淡,“天黑了,该回去了,不然父亲该担心你了。”

“哥哥,不要嘛,我还想玩一会儿。”眼下正快要到最热闹的时候,江文朝当然不愿归家,他嘟囔着抱住哥哥的大腿,央求道,“哥,求你了,过会儿再回去好吗。”

察觉到下方的少年紧紧抱住了自己大腿,江闻夕当即咬紧了后槽牙,不说话的片刻功夫里,他满脑子都是把对方一脚踹进这条河里。

若不是幼弟非要吵着闹着要自己作陪,父亲也不会强行把他赶出府,他最讨厌这种喧哗闹腾的街市酒楼了,耳畔全是男男女女的笑声,每一个得意幸福的笑颜都能叫他嫉恨无比。

如果不是江文朝,他现在应当已经写下那首诗了——灵感勃发的时候没来得及及时落笔,此刻被一吵,全然忘记了之前的所思所想。

他很难不讨厌这个烦人的幼弟。

偏偏这人很喜欢缠着自己一起出来玩,明明府里有那么多的伴读,江文朝都不愿,就一定要拉着自己吗?

“不行。”江闻夕冷着脸,拿手扒开了腿上的少年,“该回家了。”

“不,不要,我不——”少年哭得更大声了,甚至惊动了岸上的人们。

众人纷纷回头来瞧,只看见面色沉沉的一个玉面公子和他脚边的矮小团子。

江闻夕脸色更黑了,恨不得当即和江文朝断绝关系,因为他耳畔听到了路人的闲言碎语,他们居然把这碍事的东西当成了他养的儿子!

“别哭了。”江闻夕没耐心地俯身捂住他嘴巴,不得已地答应他,“那便不回去。”

江文朝哽咽道:“哥,我饿了。”

江闻夕:“……”

这真是个烦人的东西,还得买两个玉花酥来打发他。

“哥,我也想去这里面。”眼瞅着面前的高楼起了热闹,江文朝一指里头,央求道,“可以吗哥哥。”

江闻夕冷声:“当然不行,你兄长我可是身无分文呢。”

这话一出,江文朝立即嘴巴一瘪,一副要大哭大闹的架势。

江闻夕瞬间头疼不已:“行行行,走吧。”

身边跟着这显眼又碍事的弟弟,江闻夕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比起一脸兴奋的江文朝,他也是第一次来鱼跃鸢飞楼,但他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想随便找个地方落座,安抚幼弟之后尽快回府。

就在他刚坐下准备叫行菜的时候,为客人斟酒的妇人已经走近了,还未等他说些什么,便要上酒了。

那妇人笑盈盈道:“今日鱼跃鸢飞楼里又酿得一批瑶醽,为表恭迎,各位贵客都能品酌一二。”

“不必了。”江闻夕有些不近人情地摆摆手,一副败兴模样,“胞弟年幼,喝不得酒,若我这个做兄长了喝了,他怕是又要闹了。”

说罢,他抬手掌住江文朝兴致勃勃的脑壳,把对方乱瞧的目光拧了回来。

江文朝一指楼上:“哥哥,你瞧,有个奇怪的人。”

江闻夕下意识地抬头,却见层层阶上头站了一个梁域的少年,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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