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强劲的跳动擂鼓般在徐琢耳边炸开。
雪踩下去没有痕迹，被触碰也不会因为体温融化。
“我听到了，我看到了。”四人中唯一的哨兵张口，此刻她的耳道和眼睛已经开始渗出血丝。
张明文见状立刻用大半精神力去庇护她过载的感官。
“麻烦了松鼠哥，帮我疏导拓宽一下承受极限……我可以描摹出11号的信息，给我一点时间。”
徐琢深吸两口气：“11号的名字是什么？”
“不知道，没记载啊。”师霈有些没底，掩去眸子里的一点慌乱。
狂化体没录入名字的很多，毕竟大部分都是来由不明精神崩溃狂化的人类，精神体的特征与本来面目结合已经对不上曾经的容颜了，少部分有记录的基本都是功勋卓著因公“殉职”的军部人员名字，为了维护其声誉更不可能放出完整档案。
不知道真实身份的才会根据外部特征拥有代号，如鹞女。像rz-11这种恐怕身份背景不凡，通过难度更大。
据说呼唤狂化体本名会让他们短暂拥有神智。
“她叫周廷蕤，我看见她军章上刻的名字了……是曾经灰塔直属军事大学的校长？我靠，妈妈救我……”燕云霄惊呼出声，“她的精神体是……”
“是什么？”师霈连忙问道。
燕云霄有些哽咽：“是……寒山君子兰？这是什么东西啊，没听说过……”
“校长连去世不忘把数据录入考试系统啊？”师霈有些感慨，“这才是令人钦佩的长者啊。”
“没有去世。”徐琢说。
她想起来了，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徐琢从星网上搜寻引爆精神图景实例的时候。据说她精神力崩溃后成为狂化物之后保留自我意识，决定用狂化的精神力自杀。
但是，没有任何证明她的确死亡。有的人说精神图景爆炸会尸骨无存，所以周校长必然已经牺牲了。也有目击者称精神图景的爆炸根本不是湮灭。
再然后这个帖子就被关小黑屋了。
连带封存的还有周校长的狂化前一个月的军事记录。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徐琢会去探寻。
她目光沉沉，灰塔军事大学她必须进，这一关是硬要过的。
即使这关看上去再难也有破局之法，并且办法还不难做到，不然难度就太超模了。为了保持平衡性，这关一定有捷径可走。
那个女人正在慢慢迫近。
她看上去已经不再年轻，但被兰花替代的面容却依旧有一种自然枯萎的美丽。象征向导的白色军装还铺在她身上，下身却被根茎替代。
柔弱精贵的兰花不怕雪铺天盖地的拥覆，□□的能力让这个狂化体每走一步都不会破坏这个世界的分毫。
在什么情况下雪原会海啸？
燕云霄和张明文精神力已经接近枯竭了，徐琢用自己的精神力强行断开四个人的精神连接：“不必再收集信息了，师霈，你的精神障壁给燕云霄。”
“徐二你……”师霈一边询问一边照做。
徐琢那只快摇摇欲睡的小蛇咬上了张明文的指尖，向他输送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说来惭愧，徐琢作为哨兵却不会精神疏导，只能用精神体向他灌输精粹的能量。
“先等他俩恢复，现在还不是时机，等到天灾降临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徐琢，你说的我都有想到，但是，”张明文被精神力灌的有些脸色涨红，“但是，就刚刚说话的一会儿，雪已经越下越大了。”
“我已经感受不到狂化体的存在了……这位，已经融入我们所在的土地了，目光所及的每一片都是她。”
师霈的瞳孔微微震动，精神障壁范围扩大，将四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燕云霄有些头晕，目光涣散抱着头坐在角落里，张明文也捂着胸口坐旁边喘气。哨兵直视远超自己的强悍敌人会陷入紊乱态，被师霈隔开之后精神才好上许多。
燕云霄与脑袋里面的神经攻击作挣扎，拼命从口中吐出几句话：“信息侧写……周廷蕤……SS级向导……弱点是……脑部异变肿瘤……维/稳的作用对象是精神图景里的……一切……一切……！”
她突然激动起来，抓着徐琢的手：“这里是她异变后的精神图景啊，她在一遍遍重复，重复自己……内心的沉疴……”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师霈过来迫使燕云霄强制进入哨兵休眠状态。
唯一的哨兵已经睡去，张明文的精神体是没有战斗能力的。
“现在只有我们了。”
徐琢和师霈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精神壁障像卵壳一眼矗立在天地之间。
她俩乘着风雪，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