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设在二楼的雅间,时舞将原本准备好的凳子拉出来,将楚思的轮椅推进去。
胭脂红欲挨着楚思坐下,被穆向璘拉到一旁,压着声音说,“胭脂,你还在为方才之事恼我?”
伙计陆续将菜送上桌,胭脂红侧了侧身子,让出道来。
穆向璘解释道:“我当真没有说过那些话,你相信我。”
“先吃饭吧,你此番立了大功,空着肚子总也说不过去。”她言罢撇下穆向璘,坐回席上。
晚宴过后,胭脂红将时舞叫到房中,问她,“午时向璘对思思说了什么,你一字不落地说于我听。”
时舞应了声,开始叙述下午发生的事。
胭脂红听过后,沉默了片晌,“你出去吧,把思思带进来。”
时舞:“是。”
过了一会儿,楚思进到里间,屋内灯光昏暗,她未发现胭脂红,四下环顾一圈,将视线锁定在面前的梳妆台上。梳妆台上散着几样首饰,有胭脂红素日佩戴的珠钗,亦有她少时用过的碧玉簪花,那簪花的棱角被磨的异常圆润,一看便是日常把玩所致。
除此之外,边上还摆着一张被含过的胭脂,楚思目光定格,不自觉咽了咽,葱白玉指往边上一探,指尖缓缓触了上去。
“思思。”
鼻翼飘过一缕熟悉的幽香,楚思回过头,对上那张绝美的脸颊,倾世容貌只如绝谷幽莲,生生刻入眼底。
少女呼吸一滞,千言万语凝聚心头,唤出来的却只两个字,“姐姐……”
胭脂红抚上她的脸颊,少女的肌肤如同上好的凝脂玉,温润的触感令她有些着迷。
她的手心冰凉,似带着外头的凉意,压下了楚思心口蠢蠢欲动的那股冲动。
良久后,胭脂红撤了手,执起桌上的牛角梳,为她梳理身后的长发。
“以前,你每日都央求我为你梳头,这两年过去,手法竟有些生疏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楚思心中却不是滋味,就好似被压了块大石,怎么也松快不起来。
“姐姐,对不起……”
胭脂红掀起眼皮扫一眼铜镜里的楚思,神色莫辩,“你当知自己对不住我,便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莫再伤了,病了,懂了吗?”
“知道了……”
时舞敲开房门入内,问道,“大姐,水烧好了,是送到楚思房里还是……”
楚思坐在前头把玩桌上的首饰,耳朵高高竖起。
“送到我房里罢,明日一早将思思的卧房收拾收拾,今晚她便睡在我这。”
楚思几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胭脂红抬头再次看一眼铜镜,“将被褥一并拾掇拾掇。”
“是。”
胭脂红将楚思一头长发理顺了,抬起头,眉梢略微往上一提,“笑什么?”
楚思慌忙正色,无辜地眨眨眼,“我笑了吗?”
胭脂红抿唇笑了声,“一会哭一会笑,成什么样子?”
“我没笑。”
夜间,楚思早早躺下,闻着耳边稀稀疏疏的脱衣声,内心七上八下,紧张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