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昭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当时她刺杀疯马用的匕首。
匕首周身既不嵌石装饰也不雕花,只有刀身刻着“昭”字,无论怎么看都平平无奇,十分不起眼。但这是老国公私下给她的,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乃上好的兵器。
凌怀昭将匕首收好,朝云郡主又将一物塞到了她的手里。
凌怀昭看着手里的锦囊,问:“这是什么?”
“平安符。”朝云郡主认真道:“我特地去万清观求的,保佑凌姐姐平安康健。”
“多谢。”
“是我要好好谢你。”朝云郡主咬牙将泪意忍了回去:“若不是凌姐姐,只怕如今躺在床上的该是我……”
凌怀昭摸了摸朝云郡主的小辫子,开解道:“你不必太过自责,疯马不识人,焉知那疯马就不是冲着我来的呢?”
“我就是知道,一定是冲着我来的。”朝云郡主说得极其肯定,说完这句又咬着下唇,四处看了看,红蓼早就出了门,屋里只剩她们二人。
眼看四下无人,朝云郡主凑到凌怀昭耳边,悄悄说了句:“父王不让我问,但是我知道,那匹马一定有问题。”
“既然这是连荣王殿下都不肯告诉你的事情。”凌怀昭眉毛一挑:“你就这么说与我听,合适么?”
朝云郡主垂目低声道:“家丑罢了,不怕凌姐姐笑话。”
凌怀昭心下了然,看来荣王府也并非太平之地,说不准前世的朝云郡主早逝便与此有关。她想了想,从床边的斗柜里摸出一个匣子,递给朝云郡主:“你送了我平安符,那我也当给你还个礼。”
“什么东西呀?”朝云郡主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个精致的梅花缠丝玉镯,漂亮之外似乎另有一种光华流动,朝云郡主一见便十分喜欢。
“国师给的,你随身带着可佑你平安。”凌怀昭说道。当时国师只说她并非有缘人,她当时不懂,如今便明白了,前世这镯子便是给的凌怀晞,如今算是物归原主。
这么贵重!?朝云郡主当即“啪”一声关上匣子,推了回来:“国师的东西轻易求不来,我不能要。”
“我不爱这些环佩首饰,行动觉得它们不方便,你若是不要,我也是扔在匣子里,放着白白浪费可惜。”凌怀昭笑道:“况且,我可没有小命再救你第二回。”
“呸呸呸。”朝云郡主又呸了一轮:“凌姐姐别瞎说。”
“拿着吧,你若再推辞,便显得你我生分了。”凌怀昭这话一说,便是有把朝云郡主当自己人的意思。
朝云郡主闻言不再推拒,开心地收下了。
随后,朝云郡主又拉着凌怀昭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直到荣王府的人过来催了三四次,凌怀昭也渐渐显出了几分精力不济,朝云郡主这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红蓼来报,说荣王殿下这次带了好多东西来,指明了要给凌怀昭,金银玉器、古玩字画、人参药丸应有尽有,国公爷命人尽数送了来,都放在凌怀昭的私库里。东西太多,她一个人清点不完,估计要等白苏痊愈之后,二人才能对册入账。
凌怀昭淡淡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假寐:“你们处理就好。”
红蓼以为她困了,便扶着凌怀昭躺下,又放了帏帐,自己守在外面。
凌怀昭躺在床上,想到荣王的举动,这般大兴人力地过来探望,又送了这许多东西,是有些买断恩情的意思。
荣王殿下是个聪明人。自古将门便应是孤臣,不结交官员,不发展党羽,如此才能令天子安心。一个实权的王府跟一个实权的将军府往来亲密,不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朝云郡主没心眼。
凌怀昭以为自己睡了许久,眼下恐怕是睡不着。但她低估了自己身体虚弱的程度,这一躺下去,就歇到了暮色四合才慢慢从梦中醒来。
红蓼将帏帐扎好,点上了烛火,道:“小姐醒了。”
“嗯。”凌怀昭精神还有些混沌,洗了把脸才彻底清醒。
“小姐。”红蓼接了凌怀昭洗脸的毛巾,低声道:“大小姐来了。”
凌怀昭精神一凛,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小半个时辰了,说您在歇息不让叫醒您,便拿了书卷在外间候着。”红蓼说道:“奴婢劝了两句,大小姐不肯走,只得放了软垫,点了安神香,让大小姐能舒坦些。”
凌怀昭哪能不了解自己什么性子,打定了主意的事情,靠劝怎么劝得住。
“请大小姐进来罢。”
“是。”
来人进得门来,凌怀昭瞧着那与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时间有些恍惚。
凌怀昭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耳后的一颗小红痣,那是她与对方最明显的区别。
凌怀晞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眼神平静却藏着锋芒:“为什么救她?”
开门见山。
凌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