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些关于侍女的颜色笑话,直接拔刀以暴力手段挟持了两人。
经过拷问,那两人对库洛洛的处境一无所知,但血池边缘确实暗藏玄机——那里不能随意靠近,若有必须,如添加血液,就需要按照特定的步伐踩过那些黑白相间的地砖,踩错就会触发机关。
“去走给我看。”当面杀掉了其中一人,莉迪亚带着血迹的刀尖逼向更听话的那个,要求他重复库洛洛的动作。他们已经回到了库洛洛消失的房间,莉迪亚站在半米开外,紧盯着那人在黑白相间的地砖上以正常步伐踏出几步,倏地消失不见。
看来确实是被动触发型的机关。
……库洛洛会收到她送去的讯息吗?
库洛洛在和布莱克聊天。
他们俩现在是一对狱友——六面完全封闭的方形石室,头顶会发光的淡黄色矿石充当照明,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念绝缘石,这是一座为念能力者量身打造的囚笼。
“果然,七区与议会的联系比表现出的要紧密得多。”库洛洛看到这些三区特产的稀有念绝缘石,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并向布莱克求证:“是莫罗家族?”
布莱克盘膝靠墙,闭着双眼一言不发,仿佛根本没听到库洛洛的话。和上次见面相比,她外表苍老了十岁有余,脸颊消瘦内凹,棕发一直垂到了臀部,眼角甚至出现了密布的细纹。
比起老僧入定的女区长,库洛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方寸大的囚室里东晃西晃,重点研究了其中一面墙上尺寸惊人的巨坑——和窝金的【超破坏拳】打出的痕迹很像,有人在岩体上造成了深达半米的破坏,但石头后面仍是石头,显然那位狱中前辈最终也没能打破这座没有门的囚笼。
能在强制绝的情况下,单凭肉.体的力量打出接近窝金【超破坏拳】的攻击效果,库洛洛差不多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的弟子,一星幻兽猎人杰拉德尔,因为潜入七区而被流星街囚禁在三区的秘密监狱里长达七年,直到被意外闯入的莉迪亚放出。
幻兽猎人么……看来杰拉德尔的目标也是“海神”。
“连一星猎人都无法突破的牢笼,”库洛洛忽然沮丧地呼出一口气,也学着布莱克的样子,懒洋洋地坐到了地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看来我也在只能在这里听候处置了!”
布莱克仍旧置若罔闻。
库洛洛继续“自言自语”:“之前我一直有几件事想不通:尹达斯忒掌握着流星街的淡水命脉,为什么甘愿龟缩在七区?议会这一百年来,真的对制造淡水的秘密一无所知吗?近百年来,流星街的沿海常有魔兽肆虐,为此,老怪物们长驻六区——这么大的事,流星街不可能不查个清楚。落水之后我可以确定,那些魔兽果然都是海神招来的……”
布莱克仍闭着眼,面上枯槁的肌肉却忍不住略微抽动。
“直到弄清楚神月祭的真相,我才最终确定——尹达斯忒圈养六十以上的族人作为血牛和祭品,整个尹达斯忒家族又何尝不是被流星街圈养在七区的呢?议会当然知道制造淡水的方法——不留任何文字记载,只存在少数人的脑中——但这种方法必须是尹达斯忒的特殊血脉才能做到,所以就让尹达斯忒在七区负责这件事吧,用尹达斯忒的血肉完成淡水净化的最后一步,剔除 ‘海神的诅咒’这种毒素。至于被囚禁的海神所招来的魔兽,整个流星街会为七区善后。这才是一百年来,这件事的真实面貌。”
布莱克睁开了眼睛。消瘦的面庞使她的眼窝愈发深陷,但那双海蓝宝石样的眼眸依旧凌厉,看向库洛洛时似有实质般的电光射出。
库洛洛双手交叠在脑后,仰头靠着墙壁,继续用闲聊似的语气说:“但平衡终将被打破。首先是 ‘神月祭’的有效时间越来越短……也许最初并没有 ‘神月祭’这个概念,献祭一个血脉觉醒的尹达斯忒所能维持的时间长达三年、五年,甚至更久,但这个期限在不断缩减。你们惊恐地意识到,随着代际的传递,尹达斯忒的特殊血脉不断变得稀薄,与之相对,要维持流星街所需要的淡水量,献祭的血肉数量不断攀升……直到有一天,把整个尹达斯忒都填进去也不够用。而这一天已经不远了。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布莱克也轻声重复。她收回视线,同样仰头看着屋顶,面无表情。
“尹达斯忒内部出现分歧了吧?一派倾向于和议会合作,共同寻找尹达斯忒血统的替代方案;另一派则对议会怀有戒心,倾向于尹达斯忒自己解决问题——也许是期盼百年前的奇迹再度发生?”
显然布莱克是前者,但达利斯和约翰都是后者——保守派在尹达斯忒内部占据绝对多数,这个家族毕竟在七区称霸太久了。布莱克虽然是区长,但也没法与这么多的实权族人对抗,她只能表面敷衍,暗中与议会媾和。
十三区代表队的到来把布莱克“通敌”的行为搬上台面,于是女区长被政变推翻囚禁在这里,这是库洛洛推测出的事实。
“他们确实等到了转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