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裙盘发的年轻女人,“典礼前,她主动帮忙清洗过杯子。”
那女人面露惊慌之色,连连摆手,口中“啊啊”发声。
“安娜是我的侍女,不能说话。”
黑樱不顾洁白婚纱拖在地上沾染血污,出事后一直照顾在沉星身边,此时站了起来,昂首对库洛洛道:“安娜从七岁起照顾我的起居,她绝不会背叛!”
面对黑樱的辩护,库洛洛不置可否,自顾自道:“幻影旅团在白夜盟的根基既浅,牵扯也很有限。盟主让我来找真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认为现在周围可用的人,都不可信。”
他转头,黑眸看向此刻离沉星最近的黑樱,“越近的人,越不可信。”
“你怀疑我?!”
隔着这么远我也能看清黑樱脸上露出的愠怒和难以置信,“我会杀我的新婚丈夫、在我的婚礼上?你疯了!”
“不仅是你,除了旅团之外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库洛洛道。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
“够了!”
一声苍老的厉喝,又是那个光头五长老站出来,矛头直指库洛洛。“小子,盟主看得起你,不是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破坏盟里团结的!你若找不出叛徒就趁早下来,我等的忠心不容你污蔑!”
——这老东西,我要杀了他!我紧紧盯着那光头的后脑,杀机重又燃起。
库洛洛站在台上,不惊不恼面色平静,低头俯视杵着拐杖的五长老,笑出声来。“忠心么?”
他指向我们此时站的位置,“五长老,别羡慕,你本来也有机会上的。但你太急了,位置还没空出来就要自己争。你争了,盟主反倒不敢用你了。”
“你说什么?”五长老愠怒喝道。
“父亲,这小子徇私报怨!”
他那个蠢大光头儿子在旁边跳脚,我们本来站着的位置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库洛洛道,“白夜盟保留着很多外面的传统,比如站位代表地位。”他沿着红毯指向最远的门外,“在正式的场合,离盟主所处的位置越近,代表在盟里的地位越高。”
“这原本不错,但你搞错了两点。第一,我是不在乎站在最后一排的。第二,也是最致命的一点,你站的位置好像不是你自己该争的、你本来该站的位置。”
全场上百号人静静听着库洛洛侃侃而谈。
“你自己先跳出来袒露了私心,又要让别人怎么信你?”
库洛洛说完,我虽然看不见背对我的老光头表情,但从周围气氛也能猜到,他定然是脸色大变。
因为紧接着,另一个老头站出来厉声喝问:“沙迦!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存了反心给盟主下毒?!”
“我没有!”老光头立刻反驳,“我对盟主一片忠心!这兔|崽子污蔑我!”
“你没有反心,那野心呢?”
另一个不阴不阳的男人开口,刻意拉长的声音格外诛心:“这小子说得对啊。五长老,你原本该站的位置在后面呢。方才前面的三长老、四长老都不急,你急着争什么?”
“除非,他知道那位置就快是他的了!”另一人粗声粗气嚷道。
“沙迦,你知道什么内幕?!”
最先出声质问的老头狠狠一跺脚,整块的地砖顿时裂成蛛网状,中间向下深深凹陷,足见痛心怒火:“难道你知道有人要谋害盟主不成?!”
“你知道却冷眼旁观,害盟主中毒?”
有人激动地喝骂出声。不少脑子不灵光的这才反应过来——“帮凶!该杀!”一时激愤几乎将那老光头淹没。
“我没有!我怎么会想害盟主!”
五长老也慌了,拐杖用力向下一顿,“咔嚓”从中折断。他扔开断成两截的拐杖,对着台上垂眸不语的沉星大喊:
“盟主!我承认我发现盟里有人不安分,以为自己能趁机更进一步,我得意忘形利欲熏心!但我真的没想谋害你!你向来算无遗策,我以为你也知情只是想守株待兔,这才没有声张!没想到你会中毒啊!这事和我无关!”
沉星垂首坐在台上,不知是昏是醒,没有言语传出。
“那叛徒是谁?你发现的是谁?!”又有人逼问。
“这还用说么?肯定是排位在他前面的人呐。”立刻有人答道。
“大长老二长老从来不管事,快十年没露过面了,肯定与此事无关。剩下的……三长老、四长老、新夫人?”
——聪明人虽然少,但毕竟还是有的。
“厉害啊!嫌犯一下就锁定了!”有人后知后觉地喝彩,“被点名的三位!你们有什么说的?!”
现在五长老松了口气,轮到另外三个人着急了。
“老朽对此事一无所知!”一个老头火烧屁股地先叫道。
“说到底,这些还都只是猜测。”另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