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脸老头的路,被他不耐烦地一脚踹过去,“滚开,蠢货!”
被踹了一脚,獠牙比老头整个人都长的双头魔兽连叫都不敢叫一声,赶紧夹起尾巴贴到墙边,两个脑袋挤在一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也不知是哪边传出来的。
那老头穿着白大褂,脸上架着单片眼镜,一个典型的科研人员打扮,身材又瘦又小,从两米多高的魔兽尾巴边上走过来,活脱脱一副蚂蚁欺凌老虎的滑稽场面。
他边走,边气急败坏地质问:“回答我的问题!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没听错,外面全都塌陷了。”和他的不淡定形成鲜明对比,库洛洛甚至有些悠闲地道,“如果你身后出来的地方没有别的出路,我们恐怕都要死在这里了。”
那老头近看更加沟壑纵横的脸上又是狠狠一抽,仿佛某种不妙的预兆。他几乎炸了毛地想从我们身边走过去,“我不信!我得亲眼看看!”
一把剑倏地从斜侧伸过来,明晃晃的剑尖抵在他的咽喉处,那老头猛地顿住脚,向后仰头躲避,胡须颤抖起来。
“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老东西?”飞坦用剑尖点住他,有点哑的声音带着冰凉笑意。
“你、你们……我……”山羊脸老头被他肆无忌惮的杀意吓住了,抖着胡子结结巴巴道,“听着,我看得出你们也是流星街人,那就没问题,我、我得先看看外面的情况,然后再带你们进去……我和拉格沃不是一伙的,别、别动手!”
“别、请别杀他。”黎恩提起一口气道,他刚开口时还有些胆怯的破音,但很快顺畅地说了下去,语气坚定,“他是这里实验室的总负责人图坦卡蒙教授。除了拉格沃以外,没有人比他对矿区更熟悉了。我们想要找到出路,离不开他的帮助!”
“啊!你是那个……”山羊脸老头的眼角瞥到说话的黎恩,有些费力地认出了他,“叫什么来着。”
“我是黎恩,教授。”黎恩的狐耳抖了两下,抬起低垂的眼睛看向阶下之囚的老头,“您制造的沙狐混血。”
“是的,我想起来了。”老头一口气吐出来,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整个人向下矮了一点,收敛了气焰,对剑指着他的飞坦道,“听着,他说的没错。只要让我确认这外面真的塌陷了是死路一条,那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咽了咽口水,“虽然我也只知道从拉格沃那边出去的唯一一条路,但是我们还可以想办法……这儿属我最熟!”
飞坦和库洛洛对视一眼,收回了剑。
干巴瘦的老头被我们围在中间,缩着脖子不敢妄动,眼神闪烁。
“那么这位……图坦卡蒙,教授。”库洛洛顿了顿。
“我知道这是个埃及法老的名字,但我也叫这个名儿,没有问题。”图坦卡蒙老头有些羞恼道。
“当然。”库洛洛大方认可他的说法,“现在我明白了。的确,想要从这里出去,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那就走吧,请你带路。”
“我还不知道外面的……”图坦卡蒙看着我们来的方向,不死心地挣扎。
“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库洛洛叹了口气,“我不会骗你。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图坦卡蒙没得选。
他只好带着我们(或者说被我们押着)往他出来的门后走。有他在,那只看起来极为唬人的双头巨型犬魔兽只能缩在墙角,别提淌着口水扑上来了,连吱也不敢吱一声。
“这也是实验的成品之一吗?”路过它的时候,库洛洛问。
“是啊。得到双头狼繁殖技术后进行混血实验的第二代,”由飞坦负责看管,束手束脚走在我们旁边带路的图坦卡蒙怏怏道,“一个勉强有点用的残次品。”
高大厚重到给人压迫感的金属大门前,走在最前面的窝金单手毫不费力地一推到底。
门后,一个出乎意料巨大的空间。
我仿佛看到了黑夜与银河。
走出那扇门,眼前是一条横向的悬崖。悬崖外面一片漆黑,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大概几十米之外,被留出的岩石反射着从我们这边照过去的微光,能看到对面被挖得千疮百孔的岩体。
那是一条条纵横交错,一眼数不过来的成百条矿脉。
真是,壮观。
我从没见过这样在地下的矿坑的模样,当库洛洛拉着我一直走到悬崖的边缘往外看的时候,我也不禁睁大了眼睛——
对面的矿区并没有设置必要的照明,因此一片黑乎乎,向下也穿不透黑暗看到底,仿佛能把人吞到骨头都不剩的无尽深渊。
对面的距离倒是不太远,从这边照过去的微弱光亮还能在矿脉最外面的岩石上留住,那些蜿蜒盘曲的矿道因此呈现出更加深邃的黑色,纵横着罗列在岩石上,错综复杂,像一条黑色的百头巨龙盘踞在对面。
空旷、沉默、规模宏大,仿佛凑近了就会把人吃掉的可怕。
我抓紧了库洛洛的手缩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