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释怀——我真的一直只考虑自己感受和快活吗?没有时时把库洛洛的安危放在心上吗?
真的很自私吗?
那一阵歇斯底里过去,我冷静下来想,这件事并不能算是侠客的错——他只是说出他的想法,而真正会让我如此崩溃甚至深受伤害的,其实是我自己内心的想法——我被他的解读说服了,因为自己也如此怀疑自己,所以才顿感无法面对,乃至掀起惊涛骇浪。
但对于捅破窗户纸让我萌生此想的侠客,一时仍无法面对,乃至结舌不语……这就是迁怒了。
侠客俨然也对我之前的过激反应心有余悸,转着眼睛对我看了又看,小心翼翼的神色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彼此瞪视着沉默半晌,最后还是他先讷讷开口道:“喂,对不起啦。你冷静一点……别听我瞎说。”
“你是不是瞎说我也不知道了。”我深含委屈,垂下眼帘喃喃道,“等我说给库洛洛听,就知道是不是有错了。如果有错我会改的……接下来我也会冷静一点。”
“不是吧?”侠客惊讶脱口,隐隐有炸了毛的感觉,对上我的眼睛后顿了顿,难以置信地放低音调:“这种事你也去问库洛洛?”
我只看着他不答话。
侠客看懂了我理所当然的姿态,整个人像是斗败了的小公鸡,无力地垂下头去,头顶几根原本翘着的金发耸搭下来,有气无力道:“好吧,随你咯。”
算是揭过这一茬。
我调整一下低落的情绪,问他:“刚才那人,他什么意思?”
“别管他了。”侠客心不在焉道,“我猜他是莫罗家派来监视我们的。”
“……哈?”
这又是从哪儿得出的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
侠客并不对此多作解释,转而道:“莫罗家绝不会让你现在死,之前那场角斗时我就知道了。”
“首先,让我们两个一起上场就不合惯例。我猜多半是有人想让我给你挡刀。后来我把天线插到狮子身上,却没能操纵它——根据操作系先到先得的原则,那头狮子已经被人操纵了,但它并没有真正攻击我们。能做到且有理由这么做的只有莫罗家,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我追问他。
“所以,又回到我们之前说的地方,”侠客托腮叹了口气道,“之后的角斗赛不是重点,莫罗家不会让你在哪一场战死,但也不会给你一局局打通关的机会。一旦他们调查清楚你的价值,就会找上门来了。”
“你要做好面对他们的准备。”侠客不放心地看着我、意有所指道。
手无意识地攥紧身下的干草,我咬唇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侠客道:“有个时间差,这期间够我们做一些事。”
当天下午,我和侠客各自被安排了一场单人角斗。
因为心里有了底,再看我的对手,果然外表凶猛狠辣但实则缚手缚脚不堪一击。短暂和他周旋几回合后,我趁势一个肘击结果了他的性命。
侠客吃个了闷亏,大概是因为他有点轻敌,但对手并没有打算对他留情。不过在地下十五层的角斗场上,操作系的念能力者仍然具有绝对优势,侠客在付出半边小脸破相的代价后,顺利活着走出角斗场。
“啧啧,真惨!”
我笑哈哈地指着他被掼到地上、摔得青肿不堪的脸蛋,带着点报复心理幸灾乐祸道。
被拐到地下角斗场的第二天就这样跌宕起伏地过去了,住宿条件急转直下,从总统套房的沙发转移到两人牢房铺着干草的地上。
之后的两天,我和侠客又各自参加了几场角斗生死战,从地下十五层升到地下十三层。
侠客之前被摔肿的脸基本恢复了大半,捂着腮帮子蹲在新牢房干净的青石砖地上,笑嘻嘻地和我嘲讽莫罗家的情报调查能力太差。
他虽然笑着,碧绿眼中的焦虑却无法掩去——被安排的角斗对手虽然简单,但始终一对一生死决战,我和侠客彼此没有交集,更没有机会在牢头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比起巨头莫罗,显然是我们更加耽误不起。
那个之前和我有过节的牢头,他叫芬克斯,十分神出鬼没。我原本以为离开地下十五层的时候能摆脱他,却又在地下十三层的牢房里隔着铁栏见到那张凶神恶煞又不怀好意,还莫名有点搞笑的脸……
阴魂不散,他肯定是莫罗家的探子不假了!
被抓进地下角斗场的第四天、进行生死角斗的第三天下午,我和侠客迎来期盼已久的转机——团体混战。
这是一种娱乐性质更强的比赛,因为规模更大、角斗士的消耗更多,举办的次数也少,我们等了两天才等来这么一场。团体混战的规则是:角斗士随机分为红白两队,相互厮杀混战,直到其中一方的角斗士被杀光,场中幸存的另一方角斗士则获得胜利和晋级的资格。
这就意味着角斗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