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邵韵时醒来的时候冬茗就带来了邵韵卓已经出城赶往淄州的消息,同时也带来了最近的第一个好消息。
“你是说,我可以出宫了?!”
“嗯!”冬茗点头,“皇后娘娘说,大公主孕中无趣,甚是想念公主,所以特意问娘娘求了情,想请公主出宫陪陪她。”
鞋子都顾不上穿,邵韵时赶紧就爬起来:“走走走!现在就走!”
“走哪里去?”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不是温皇后又是谁。
邵韵时还赤着脚,赶紧又蹦回了床上,冬茗也不敢说话低着头退下。
温抒意看女儿,哪哪都带着挑剔,也不怪她严厉,以邵韵时此番形容,哪里当得了公主之名,突然就有些后悔早间答应了邵惠。
“母后,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床上人巴巴眨着眼探过来,温抒意哼了一声坐过去:“是你托你皇姐来求情的?”
“怎么会?父皇母后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投机取巧。”
“不是最好。”温抒意板着脸,“惠儿的意思怕是希望你多陪陪她,只不过你毕竟也是待嫁的公主了,这南宫府上不好多住,便就继续住在承安府里吧。”
“好!”
她应得快,温抒意倒有些跟不上,顿了顿才继续:“最近京中不太平,承安府离南宫府有些距离,你自己小心着些,多带些暗卫。”
听到这里,邵韵时往前凑了凑:“母后,那抛尸一事,可是当真与福教有关?”
“你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这不是大家都说着么?”邵韵时敷衍道,“而且,这福教乃是邪派,前朝为了剿灭他们费了不少功夫,如今若是死灰复燃,后果不堪设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行了,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
温抒意不愿多说,邵韵时也只好不再继续,不过她逮着身边人又问:“那这次的事情,是谁在负责啊?四皇兄还是五皇兄?”
“都不是。”
“啊?”
温抒意叹了口气:“是倪将军。”
“什么?”
“有件事情还得与你说。倪将军为了替倪培卿求娶你,是拿整个兖南军做了聘礼。”
“……”
“兖南是倪将军毕生的心血,守的是大桓南疆和东海,这么多年来,你父皇未留倪家人在京城为质,令倪家驻守一方,是用人不疑,更是一份胆魄。如今,倪将军要把军权全数归还,只为替倪家求娶你一人。”温抒意道,“倪将军是兖南军主帅,这兖南军说是倪家军也不为过。一朝归还,你可明白什么意思?”
明白。
邵韵时怎么会不明白。
倪家之于大桓,本是帝王与将军不外传的默契。
可功高震主这四个字,永远是所有人都会不遗余力埋进朝堂中的倒刺。
如果没有这桩议婚,以将军的性子,该是一直到死,都不会对这般流言蜚语假以辞色。他守他的大桓,父皇做父皇的帝王。
人人都说倪将军高洁,不苟言笑,说倪将军不谙朝堂。
如今,他不惜自己点破。
怎么不算是折辱。
此举一出,帝王与将军之间的心照不宣的约定,也到底失衡。
只是老将军实在太过耿直,这法子,委实叫人无言。
“父皇答应了?”邵韵时问。
“若是旁人,你父皇该是能欣喜答应的,可他偏偏是倪将军。”温抒意轻轻一叹,“倪将军说,兖南是大桓的疆土,兖南军自然也是帝王的军队,兖南效忠大桓国君,是为真理。”
“这话,确实没错。”
“将军执意如此,你父皇只能应下。不过,将军不再领兵,却还是将军。这件事情交给倪将军,也是你父皇的态度。”
邵韵时甫一出宫便直奔南宫府,她来得急,也没打过招呼。
南宫夫人先迎了出来,喜上眉梢的:“惠儿就念着公主来呢,你来了,她定是高兴。”
“夫人,往后这些日子,就多有叨扰了。”
“公主客气了,这南宫府能常有两位公主,是南宫府的福气。”
邵惠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婆婆喜滋滋瞧着皇妹的模样,她敛眉在檐下唤了一声:“韵时。”
“皇姐!”邵韵时赶紧过去,“你小心着点!”
“我这个月份,稳着呢。”
南宫夫人也笑:“是啊是啊,这会儿啊胎儿是稳当些了,孕吐劲也过了,能多吃些东西。你们聊,想吃什么跟厨房里说。”
“谢过夫人。”
邵韵时扶着邵惠进去,嘴巴也不闲着:“我觉得你和你婆婆说得都不对,母后说生孩子的事情是大事,那什么时候都是宝贝的,哪里有什么稳不稳当,皇姐自己可要注意着些。”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