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宫里,便带王子出去走走吧。”
邵韵时看了那少年一眼,他垂着头,攥着那红包,瞧不出情绪。
直到走出殿外,三人也没有一个先开口的。
当然,其中一个是开不了口。
邵韵卓好歹是兄长,到底没耐住,开始给少年介绍宫里的建筑。
从花卉品种到宫瓦琉璃,少年面上无波,似乎是听着,似乎又没听进去。
邵韵时伸手拉住亲兄:“那个皇兄,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什么?”
“你说,他不说话,又没来过大桓,会不会……其实根本听不懂我们说话啊?”
“啊?”
邵韵时点头:“昨日都是那个使臣替他说话的。”
邵韵卓:“不可能啊,父皇问他同不同意的时候,他不是自己跪下的?”
“啊……”这次轮到邵韵时啊了。
衣袖忽而被扯住,兄妹俩同时看去。
只见碧眼少年松开手,蹲身在花坛沿未化的积雪上写字。
“我听得明白。”
“你会大桓的文字?!”邵韵时惊讶。
少年点头,又写:“不多。”
邵韵卓问:“能听懂,但会写的不多,是这个意思?”
点头。
这可真是神奇。
不仅神奇,还很匪夷所思。
兄妹俩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应证了心底的疑虑。
不多时,邵韵卓道:“今日先带王子逛到这,我还要去迎父皇母后回宫,就先失陪了。”
少年再次点头。
偌大的花园,邵韵时一人对着沉默的少年。
她知道邵韵卓是想要她套话,她是小公主,说什么问什么都可以。
可是,这个人是个哑巴,会写的也不多,能套什么呢。
“父皇答应你做我义兄,那我以后叫你哥哥?”
少年眸光一动,似乎不是很乐意。
行吧,被嫌弃了。
邵韵时仰头:“我不想喊你明珠王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少年终于动容,碧色的眸光探来,好像是在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喜欢。”
少年仍旧是蹲着的,他重新看向那积雪,半晌开始写。
“如归?你叫如归?”邵韵时跟着蹲下,“不像北狄的名字,你姓什么?”
摇头。
“我差点忘了,你是王子,那就该是北狄的王姓?”
还是摇头。
这把邵韵时难住了,无法,她换了个问题:“那你多大?我十四了,你……该是比我大吧?”
这次点了头。
“大几岁?”
雪地上写了一个一。
“好,以后我就喊你如归。”邵韵时起身,“不早啦,我送你回去。”
衣袖却又被拉了一道,他指了指邵韵时,又指了指雪地上自己的名字。
邵韵时了然,接过他手中的树枝一笔一划地写:“邵韵时,我叫邵韵时,这么写的,记住啦?”
雪后的枯枝不堪重负,咔嚓断了个彻底。
少年突然回身,望向从殿外走进的人。
“四王子。”那人朗声一笑,“在下来祝贺四王子——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