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到散学,顾太傅带着答卷离开,邵韵时想找沈仲哲,可碍于皇兄他们都在,于是只能又继续磨洋工。
邵慈推她:“你背着我偷偷努力了?”
“什么玩意儿?”
“你竟然特意去雁归楼偷师!”邵慈逮着证据了,“早说我也去啊!你不知道我被母妃按着,想破脑袋了才搞出来那一篇策论,你倒好,就写几句就过了?!”
“我……”
“而且!你竟然还找了人陪你演戏!邵韵时!你!”邵慈点她,咬字,“罪大恶极!”
行吧,邵韵时解释不得,干脆放弃抵抗:“行行行,我偷偷努力了,哎……也是,母后怎么就没狠狠逼我,叫我只能自己出去偷师……”
邵慈语塞,瞪了她片刻:“好了,这次我俩都不对,我没等你,你也没喊我,打平。”
谁要跟你打平。
邵韵时剜了他一眼,瞥见书房里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沈仲哲也刚刚收拾好起身,她一着急,伸手推邵慈:“平了平了,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我母后也要问我课。”
“……”邵慈点点她,干脆利落地走了。
邵韵时赶紧背了书箱往沈仲哲那边去,不想,却是有人捷足先登。
“沈兄。”倪培卿站在前头唤了一声,沈仲哲应声提着书箱过去。
二人并肩出去,邵韵时咬牙,不远不近也跟上,听见倪培卿问:“对了沈兄,顾太傅一直都有把作业给陛下瞧的习惯吗?”
沈仲哲哦了一声:“也不常有,怎么?”
“只是好奇,这雁归楼是学子汇集之地,听说隔三差五都会辩论,没想到,这次竟是与太傅布置的作业一般无二。”
“是哦,好巧。”
邵韵时一怔,印象里,父皇似乎并没有查看他们作业的习惯,当然,也许是她不知道。不过这雁归楼里讨论的东西,往往紧跟实事,若非如此,主家便就会找一些古往今来的议题再来炒一炒,好比这外交之事。
可太傅今日,却是要将他们的作业拿去给父皇看,而且……
她想起太傅说的那句大桓之栋梁。
如果说,父皇是有意想要从他们这些年轻人口中寻一个见解,总不会是一时兴起。
外交……边境……难道说,近来边境出了什么事情么?还是父皇觉察出什么?
“公主?”春茗迎上来,接了书箱。
也是她这一句,叫前头二人同时回身。
邵韵时哑然,原是想要找沈仲哲问的话也就没了兴致,只略略一笑就匆匆离开。
沈仲哲瞧她背影一瞬,而后才扭头:“依倪兄所言,雁归楼的议题,其实也是官家授意?所以,那雁归楼背后的人,其实在朝堂?”
“多了个渠道吧。”倪培卿道,“广开耳目,总有裨益。”
“嗯……倪兄说得是!”
倪培卿笑笑,复往那人消失的方向瞧了一眼。
邵韵时等在外头不久,便就见得宫人来请。
进去的时候,正逢顾太傅出去,后者见是她,拱手施礼,邵韵时赶紧扶住:“太傅不必!”
顾太傅也没有推辞,重又站好:“进去吧,陛下与公主应有话说。”
“是。”
她走进去,邵庭邦果真是在瞧那些答卷,闻声抬头,对她招招手:“过来坐。”
“父皇。”她陪他坐在龙椅上,终于瞧见那张所谓自己没写名字的答卷,竟真是她的字!
“太傅说,你最近长进不少,这是你想的?”
她原想说不是,可思及后头想说的话,终是点点头。
“说说。”
“啊?”她扭头。
邵庭邦努努嘴,点点纸页上的话:“为何有此想法?”
邵韵时心中挣扎,沉吟半晌,终于开口:“韵时还小,所见所想皆不全面,只是当下所感,那日听着雁归楼里的人多是赞同先礼邦国,总觉狭隘。”
“继续。”
“无论是礼还是兵,韵时想,都不该是一个单纯的行为,而是佐以一套政策。”邵韵时说着,悄悄去看身边人,见他默许,这才接着道,“古言云,居安思危。便是任何时候,兵力,都是安邦定国不可或缺的东西。练兵千日,为的当不仅仅是上阵杀敌那一刻,更该是长治久安。”
这话,邵庭邦并不觉得格外新鲜,可是从邵韵时的口中说出,他仍是止不住地欣慰极了,胸腔里竟是隐隐激动起来,他坐直了些身姿,又道:“之前听说,你对赈灾之事,也颇有见解。”
“我就是……想到就说了。”
“嗯,还打着朕的名号。”
邵韵时噎住,想起当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确实是提了父皇,不过……她偷看他:“父皇,这个,不会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