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顾烟杪面前的穆云却看着她长叹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顾烟杪没敢再看穆云却，索性撇过了脸，只不过身后许久没听见动静，顾烟杪忍了又忍，没有回头。
忽然头上落了一只手，可劲儿的揉着她的头发，身后，能感觉到穆云却的靠近。
顾烟杪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朝着身后倒去，这次，有人接住了她，她落在了一个人怀里，没有再朝着那个无敌的深渊中落下。
“等你想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好吗？”穆云却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在她耳边徘徊。
怀里的顾烟杪没有回应。
她只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在二十三岁那年，一切都如同潮水一样再次向顾烟杪涌来，这次她没有在晕过去，只是缓缓地嗅着穆云却身上的檀香。
穆云却感觉到手上有什么东西，缓缓的抽出一只手来，上面满是泪水。
阴影垂下，穆云却的手盖住了顾烟杪的脸鬓边处忽然有了灼热的呼吸，在她怀里的顾烟杪有些紧张地往里缩了缩，不知是鬓边发上还是脸颊一个吻落下。
“我也不开心。”穆云却的声音夹杂着惆怅。
灼热感散去，就在顾烟杪依旧震惊的时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觉，在他怀里蹭干了眼泪，缓缓翻身。
他正看着落地窗外，房间内有些许昏暗，迟暮的夕阳染红了半间屋子，给他的眸底对上了一层血色，忽然间喉结一个耸动，像是山峦动荡，在顾烟杪的心里狠狠地振了一下。
这个角度看去，他的唇更薄了些，一言不发而有悲伤的样子，忧郁与孤单的气氛一下子就升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刚才那种灼热的感觉。
感受到了顾烟杪的注视，穆云却低下了头，和怀里的顾烟杪对视着。
“我喜欢你。”穆云却看着顾烟杪的眼睛，刚刚哭过，依旧带着水光潋滟的痕迹，更像小鹿了。
“你说什么。”怀里的顾烟杪拽住了穆云却衬衣的领口。
“我说我喜欢你。”穆云却另一只手盖上了顾烟杪放在自己领口的手。
“可能时间不合适，你的病才刚好，但也可能是时间刚好，我并不觉得唐突，方才那时候，说出我的心意我认为还是合适的。”穆云却毫无逻辑的解释着，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合适。”怀里的顾烟杪拽着他的领口坐了起来，跨在了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一遍：“不合适。”
“你不仅没问我的意见，还在说这话前亲了我。”
有什么东西顺着顾烟杪没有攥紧的掌心滑了下来，穆云却看了一眼，是衬衣的扣子。
“没有问我合不合适，没有问我准备好了没有，我不喜欢这么突然。”她看着穆云却很认真的说道，眼底隐隐泛起泪花。
“对不起……那你准备好了没有？”穆云却问道。
“刚才没有，现在……”
“唔！”顾烟杪一只手抵住墙，一只手扯着穆云却的衣领，他配合着坐直，她低头封住了他的唇。
忽然坐在他怀里的顾烟杪猛地拍了拍穆云却的背，穆云却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忙松开了不知何时锢在她腰间的手。
“咳……咳咳……”
柔白的地毯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顾顾！”穆云却扯过了纸抱住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房子里回荡着顾烟杪的笑声，前半是凄凉，后半是开心，拉着穆云却的手说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很开心。”
可那些悲凉，怎么都不想是假的。
穆云却眼底的担忧更盛。
“我不会去医院的，不会的，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去。”顾烟杪又笑了起来，甚至有几分癫狂。
“我们不去，不去。”穆云却一把拉过了她，把她锁在怀里紧紧抱住，怀里的顾烟杪又哭又笑了好一阵子，口鼻处流出的鲜血浸透了穆云却胸口的衬衫。
天已经暗了，房间里漆黑一片，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顾烟杪，穆云却悬着的心放下了，大概是刺激到了她的情绪，只是他自己觉得一厢情愿，时间正好罢了，偏偏还心底生出些浪漫情调。
穆云却眼底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了，他觉得很是对不起顾烟杪，可临走前他依旧有些贪恋，吻了吻她的手背，而后掖了掖被子。
——
“你怎么来了？哎呦，怎么了？”宁花缺赶忙迎了上去。
眼前的穆云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胸口前偏偏染了鲜血，开口第一句就让宁花缺手里的折扇落在了地上。
“我给她表白了。”穆云却说道。
“那那那您这……”宁花缺试探着问。
“她答应了，可我先开始的表白却害了她。”穆云却指了指他胸口的鲜血。
一盏茶的功夫，宁花缺听完了穆云却说了方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