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凛将纸笺揉碎在掌心,攥拳握住:“觉嫣失踪的消息一定不能走漏风声。
“殿下放心,军中那几个暗棋一直在监视中,已经把公主和殿下赌气去了萧云城的消息透漏给他们了,折月也隐藏了起来,给他们自己猜测的空间。”江樊枫道。
玉玄凛这个铁血坚毅杀伐果断的男人,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无奈,如果不是背负着守护大雍的千钧重担和责任,他此刻就想策马踏过离原,亲自将她带回来。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她从小就机敏坚强,一定能度过危机的,如果不能借势脱身,我抢也要把她抢回来还给殿下。”江樊枫语气激动。
玉玄凛抬眼,目光停了一瞬,道:“不是还给我,是我们必须保住她,方不负贺兰一族。”
离戎。
汗王营帐内,饭食已经撤了下去,婢女们端上了大妃亲制的奶茶。
颜云摩古抬眼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你想要那个女人?”
“大汗他…..”
颜云摩古抬手阻住大妃:”让他自己说。”
颜云哲裔向着父亲垂首不言,颜云摩古注视了他片刻:“哲裔,不要妇人之仁,我们身后是离戎三十六部,他们以颜云部为尊,我们便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对敌人心软就是在给自己挖掘坟墓。”
“是,儿子记住了,全凭父亲处置。”颜云哲裔道。
“后天大军开拔,明天斗兽场里有安排为你们出征助威,她不必参与混战,单独给她一个狼圈,只要她能活着出来,她就是你的了。”
颜云摩古拉起大妃,走到颜云哲裔身边时,将粗大的手掌盖在他的头上:“记住,心怀仁慈是好的,但心软成不了大事,我去你们母亲帐中待会儿,你们也回去吧。”
颜云烈摩挲着手上的茶碗出神,目光刚硬的仿佛要把碗劈开了。
直到颜云哲裔起身,他一口干了碗中的奶茶,起身先一步出了汗王营帐。
迎着凛冽的西风,夕阳扑面而来,目光所及一片苍茫,斗兽场里的狼发出长啸。
躁动,兴奋,饥饿…….仿佛知晓了明日将迎来一场原始的猎杀,一顿血腥“盛宴”。
颜云哲裔收回目光,该回去看看营帐里那个还没驯服的倔强猎物了。
贺兰觉嫣依旧伏在榻上昏睡着,面色恢复了一些生气。
余大夫没有走,老老实实地守在一旁,见颜云哲裔进了营帐,立即起身:“殿下。”
“还有事?”颜云哲裔目光掠过榻上的人,走到狼皮处坐下。
余大夫追随他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一眼:“暂时没事了,就是殿下没回来,我没敢走,怕有什么其他吩咐。”
“嗯,下去休息吧。”颜云哲裔拔出自己的贴身匕首,放在手里摩梭端详。
余大夫顿时面色僵硬起来,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贺兰觉嫣,暗暗为她捏一把汗。
“怎么还不走?”颜云哲裔抬眼。
余大夫再次作揖,快速背起自己的药箱子往外走。
“等等。”颜云哲裔的声音再次响起。
余大夫微微出汗,回身等待他的吩咐,只见他还是专注地端详那把匕首,隔了一会儿才开口:“有没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帐中的炭火发着红色的光亮,将将能把帐中事物的轮廓看清。
疼痛将贺兰觉嫣从沉睡中叫醒,她在脖子扭动的极限范围内扫了一圈,两名婢女在靠近帐门的两侧裹着皮子坐着睡着了。
弯弓之下的雪狼皮上,横着一个黑影,是他!
贺兰觉嫣恨的牙齿快要咬断了,已经在心里反复把他千刀万剐了几十次。
虽说激怒他对自己动手,是预想之中的事情,可他这一鞭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此时觉嫣对他的恨意已经到达了极点,心里盘算着只要不死,早晚要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好在她押对了他的变态心理,他是不会让她这个“猎物”那么轻易死去的,还会有更多的手段来折磨她,让她臣服。
贺兰觉嫣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伸手去够榻侧摆着的茶碗,她不敢用力,只能一点一点将身体往上窜动。
忽然一个黑影压了过来,觉嫣心头一惊,恶狼醒了!
她在黑暗中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动向。
茶碗怼到了她的唇边,他的声音传来:“喝。”
贺兰觉嫣在黑暗中再次用目光杀了他一边,将水全部饮下。
随后他回到了狼皮之上躺下,继续休息,风平浪静。
他日你若成为我的猎物,我定要每天亲手喂你一副毒药,然后再解毒,再喂……贺兰觉嫣在警惕与对颜云哲裔报复的构想中慢慢睡去。
帐外风声渐重,长呜短咽地呼啸着,仿佛再为更大风暴的来临提前吹响号角。
一股肉香将贺兰觉嫣从睡梦中唤醒,阳光从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