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疼,恍惚,麻木。
许多感受交叠在身上,让倒在地上的人几乎出现了濒死的幻觉。
模糊的视线中晃动着火光,嘈杂的声音和不断穿梭的身影,远处的营帐中有曲乐传出。
“啊~畜生,滚开…..”一声声刺耳的尖叫,伴随着士兵野兽般的得意,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兰觉嫣用力咬了咬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愤怒和愧疚直冲头顶。
今日若不是她没有守住原则,这些追随她,赤忱为国的好女儿,好将士,也不用受此大辱。
不过片刻,挣扎反抗的声音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空寂。
“嗯?又死了,真晦气。”士兵吐了一口,爬起来粗声道。
贺兰觉嫣心如刀割,她们此刻如同落入狼群的羔羊,被撕咬啃食已成定局。
士可杀不可辱,她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即便她死了也必要带走一头豺狼陪葬。
“那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是个首领。”一个士兵的声音响起。
“那个可不好弄,烈的很,打伤了好几个兄弟。”另一个士兵似乎有点忌惮。
“在咱们的地盘怕她什么,待会儿多几个人按着就是了。”士兵粗声道。
贺兰觉嫣认出了他的声音,就是刚才那个,只要他敢靠近,她就竭尽全力咬断他的脖子。
踩着雪的“吱吱”声越来越近,她的心里反而越来越静,只等豺狼扑向她的时候伺机而动,一击致命。
“嘭~”突然挡住眼前光线的黑影飞了出去。
“谁呀….殿下!”被踢飞的士兵和其他几个一起的士兵都垂首跪了下去。
“告诉烈,人我带走了。”冷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贺兰觉嫣身体已经被拎了起来,可她视线依旧模糊,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感受到了十足的压迫感和生冷的气息。
那几个士兵相互看看谁也没敢回答。
贺兰觉嫣被倒空的干呕起来,“啪”那人放手将她扔到了地上,扯着她身上的绳索在雪地上一路拖行到了一个营帐。
见他拖着一个人回来了,门口的士兵赶紧撩开营帐门帘,他就这样把她拖进了营帐里,丢在外帐的一个黑暗角落里。
贺兰觉嫣缓了一会儿,感官逐渐恢复了一些,听见了外面呼啸的冷风,这外帐虽然也不暖和,但至少不会被冻死了。
那人拖她回来的目的还不明确,但至少暂时让她脱离了危险,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突然旁边一阵窸窣的声音,觉嫣警觉地向外挪了挪,外帐太黑了,再加上她现在视力有些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她心头一惊,那里不会拴着一头狼吧,据说离族人喜欢豢养雪狼。
正当她戒备之时,一个裹着斗篷的人被引进了营帐,凭直觉,这是一个女人。
来人停顿了一下,似乎看向了她,然后加快进步进了内帐。
“把那个也带进来。”帐中传出命令。
门外的士兵进来走向她这边,贺兰觉嫣全身戒备起来,可士兵却没有来押她,而是从她旁边拎起来一个人,那人踉踉跄跄地被丢进了内帐。
“原来是个人。”贺兰觉嫣放松下来。
优美的琵琶乐声从内帐传出,时而大珠小珠落玉盘,时而弦弦冷冽杀意升腾,看来乐手不仅技艺高超而且心境丰富。
反正此刻想逃已是异想天开,不如听着曲乐,好好养精蓄锐恢复体力。
贺兰觉嫣地僵硬倒了下去,闭上眼睛休息。
恍恍惚惚,不知道什么时候曲乐停了,她出了一身冷汗,糟了,前日风寒还没好透,现在一番折腾怕是要卷土重来了。
“来人。”帐内的命令又来了,觉嫣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士兵进了内帐,不一会儿拎着一个人出来了,又将他丢到了觉嫣身边拴了起来。
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内帐中光亮逐渐暗了下去,旁边的人才有了动作。
“停下。”贺兰觉嫣低声喝道,阻住那个正靠近自己的人。
那人停了一下,又开始向她靠近,等到了极近的距离,他才开口:“别害怕,咱们互相取个暖,不然会被冻死的。”
声音很稚嫩,甚至听不出男女,看起来也是和她一样的囚徒,贺兰觉嫣放下一点防备,没再阻止他靠近。
那人靠近了之后就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她的旁边,看起来是准备睡觉了。
大概是太疲惫了,也许是因为风寒发作的缘故,觉嫣也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时,一阵剧痛袭来,眼皮沉的像被缝起来了一般。
身旁好像有人,觉嫣打了个寒颤,立刻做出防御。
“身上有针,姑娘别动。”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
“我是大夫,别害怕,来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