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你将我唤出来又不说话,究竟想干什么?”
“三个月前找你,一字未回,你现在出现,又想做什么?”
“过去三个月了吗?我怎么没感觉,一定是因为异世和三千世有时差。”
“我半个月前才来的小世界。”墨颜白直接戳破对方的敷衍话,根本不信对方是因她而来。
翘着的二郎腿终于规矩放下,女人的掌心变出一卷金色卷轴,“墨颜白跪听天令。”
墨颜白不为所动,站着敲桌等热水开。
“墨颜白跪听天令。”
手指继续敲桌面,节奏越发欢快。
“跪!”
一记强风攻向墨颜白的膝盖,墨颜白没有挪动一步,强风甚至没有碰到墨颜白就消散了。
“怎么……”
女人诧异自己的招数连墨颜白的身都近不了,她的能力承自天脉,墨颜白不可能抵挡得住。
“古榕然,那么想跪是吗?我成全你。”
伸手一指下压,古榕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重重地跪在地上。
“墨颜白你敢藐视天道!”
一团青火凭空出现,古榕然握不住燃烧的天令卷轴,不得不把它丢到一边,卷轴落地散开,露出里面的字。
果然主动找上门不会有好事。
“你和这狗屁命令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一程?”
“这是天令!”古榕然完全没料到墨颜白会大胆至此,打翻天令卷轴,违令不遵,还冒犯她这个传令使。
“你们这帮人除了跑腿送令还有何用?记异世录记不好,被人随意抹去记录,监察异世却连冥府的异动都没发现。我和卓鸣鹤各司二职,他罢工不干,就可我一人薅,是谁给你们的错觉,以为我不会反抗吗?”
“异世录一向是魂力高者可改,冥府的暴动也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这都是命数,我们没有失察之责,啊!”
打散人烟,墨颜白往杯中倒入热水。
“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听。”
滚烫入喉,以慰冰冷。
瞳浇花回来,室内已无第二个人的踪迹,但地上滚落的卷轴还在,上面的字也没被烧干净。
“助霍云书再登天阶,重聚魂力。”瞳将内容念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全须全尾地走了?”
“打散了一具傀儡身。”
“又是傀儡,卓鸣鹤到处安排傀儡内应,不会就是跟他们学的吧?”
瞳本是随意说着玩,可瞧上墨颜白的神色,心底升起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他们也参与了卓鸣鹤的起势?”
指尖抹掉杯口唇印,墨颜白淡言:“毕竟是天道的狗,总得自诩守护正道来换取信仰供奉,有些事必须做的隐秘。霍云书一向和他们走得近,回异世后很多消息都是他们给的,这事估计连他都没察觉。”
瞳:“卓鸣鹤要的是统治整个异世和三千世,逆他者亡,就现有的情报来看,他的手段除了傀儡术、控制冥府渊的怨种和能吞魂魄的诡画扇再无其他,不然那日在王樾,你毁他半数怨傀,为那一口气,也该与你斗上一斗。”
“但他示弱了。”
拾.
久居暗无天日的冥府,一朝自由,却不适应天光,哪怕是被巨兽挡住,也浑身不自在。
卓鸣鹤择一处避光山谷暂居,等颠覆大业一成,他要让这世间同冥府一样,再无可畏日光!
“府主,您该喝药了。”
卓庆端来两碗药,卓鸣鹤瞬间挎脸,“怎么多了一碗?”
“这碗是医官专门为您熬的药膳。”
碗中褐色液体冒着热气,卓鸣鹤将手没入药膳碗中,“你们都觉得我活不久了?”
卓鸣鹤的动作直接令一碗熬了一夜的药膳无法再喝,怨傀和冥府渊众行事都没分寸,侵占掠地跟蝗虫过境一般,为了熬这小小一碗药膳,底下的人费心费力搜罗出上好药材,结果端到卓鸣鹤面前,数百人心血报废。
跟随卓鸣鹤那么多年,他发出第一个音,卓庆便知他又开始自怨自艾,这种时候只要装作哑巴就行。
“同为被选中的人,凭什么霍云书可以高高在上,做万人崇拜的掌事者,凭什么墨颜白与我等位,她却能生活在阳光下,凭什么她能拥有无穷的魂力,而我只能在阴沟里苟延残喘!”
这话,卓庆听过没有万遍,也有千遍。
他曾服侍上一任冥府府主,在望不到底的黑暗里做冥府府主,直至生死寂灭。
卓庆永远忘不了那双黯然失魂的眼睛,当年在府主府外收留重伤的卓鸣鹤,天生剑骨的好苗子,却被卷入一场阴谋,变成一个痨病鬼。卓庆惋惜卓鸣鹤生不逢时,前有墨颜白和霍云书二人挡道,不得不入冥府,私心想,他不想让卓鸣鹤再步上任府主的后尘。
卓鸣鹤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