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琼林的到来让这课堂之上起了几阵骚动,女子能够入朝为官是大周立朝以来才定下的规矩,但总的来说到现在为止,能够上朝为官的女子仍旧是不多,即使为官也多是做一些宫中女官的位置,负责宫中的起居记档这种小事。
但是国子监不同,国子监是专门用作教导王孙贵族的地方,向来是只有一些能人大儒才能够进来执教。国子监第一位女先生,当真是大周立国以来的第一奇事。其中骚动的最厉害的便是晋王世子和他的伴读赵立言,说的便是国子监怎能有一女子来执教,说话声音大,毫不避讳,分明就是让这位新来的女先生听到,让其难堪。
萧敬之此时真想把这俩人的嘴给撕烂,当真是不看颜色,只知道一通瞎说。先生姐姐定是有过人的才华才会来着国子监执教,怎能因为是女子之身而被全盘否定。
萧敬之心中为许琼林暗暗的鸣不平,但许琼林似是没有听到这种贬低之词一般,自顾自打开律法一书,就要开始讲学,丝毫没有想为这些闲言碎语辩解的心思。
本来这个事儿也就这样子揭过去了,先生不介意就算了,偏生那晋王世子的伴读赵立言站了起来。言之凿凿道,“先生一女子之身,有何理由立于学堂之上,教我等男子读书。莫不是先生要滑天下之大稽了。”说完这话还要环顾四周大笑上一通,好不轻狂。
赵立言脑子总是缺根筋,一心就想要在晋王世子面前表现自己,此刻便是自以为抓住了帮晋王世子出声的机会,能替晋王世子在这学堂之上立一下规矩,让这新来的先生不敢小瞧了他们去。
萧敬之听了这话,顿时怒从心起,刚想站起来反驳,许琼林便开口了。
“我虽是女子之身,但此刻我乃大理寺少卿,律法之学国子监怕是没有师傅能比我教的更加明白。我是陛下任命的师长,而你们是学生,不尊师长我便有理由处置了你们。师者,有教无类,为学者自然也该择其善者而从之。在则,古语有云,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若是没有才学,就要看她是否有品德。我有才有德,应是当得您一句先生。”
许琼林不喜欢笑,长相也是清清冷冷的长相,语气温吞此时倒是听不出究竟是否生气。一时之间学堂之上剑拔弩张。
赵立言听了这话大笑道:“哈哈许先生此言难道是说我大周国子监无能,无一人可以企及先生之才,只有先生一人能够,有资格来教导我们。”
赵立言这小人,先生姐姐明明话中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此刻倒是被他恶意曲解了意思。萧敬之气不过站起来道:“赵立言,许先生刚刚那话只不过是说择其善者而从之的道理,怎么在你的耳朵之中就是先生看不起这国子监里面的师傅了,难道不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难不成是你轻视这国子监之中的师傅,却要借先生之名。”
萧敬之眸光冷冽地扫了一眼赵立言,看这厮还想说些什么道貌岸然的鬼话。
“若是说起不尊敬师长,这国子监之中谁人能比长孙殿下。”萧东之出口道。
许琼林看着这堂下一阵哄闹,又看着长孙殿下无言辩解的样子,大拍了一下板子,板子接触书案之上发出一阵闷响,倒是让这课堂之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许琼林用清冷冷的声线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年长于你们,学识见闻也长于你们,尤其是这任课一门是我所精通。”许琼林看着座下的一众学生,顿了顿又道:“若是你们觉得自己的学识长于我,自然是可以不听我讲的课,就算是告到陛下那里,我许琼林也无话可说。但若是学识浅薄还不愿听课,我许琼林也不会管你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太子家,晋王家在我这里都不顶用。”
赵立言听了这话,这许琼林竟然是一点都不怕晋王爷的势力,只觉得无处反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一下子便涨红了脸,只得忿忿地坐下。堂下也算是因此算是安静了下来。
萧敬之看着那赵立言如此窘迫,只觉得先生姐姐真厉害,连那赵立言的父亲都没有提,属实是把赵立言这个小人怼的哑口无言,比起那些白胡子老头的太学博士厉害多了。
程行看着坐在前头的长孙殿下,平日里头,长孙殿下与晋王世子一向是不对盘的,为了新来的许先生和他们吵起来倒也不算是反常之举。反倒是今日上课竟是没有睡觉,头一直抬的高高的,真是转了性子。
萧敬之其实也没有好好听课,一个人的性子哪有这么容易就转换过来,只不过是先生姐姐走哪儿她的眼睛就跟着转到哪里,先生姐姐长得好看,看多久都不会生厌,但是先生姐姐嘴里头说的那些律法名章什么也没听进去。
“长孙殿下,您对这秦律有何看法。”许琼林好像是看出来萧敬之上课不用心了,用手板点了点萧敬之的桌子,没反应。程行在后头赶忙拿书顶了顶萧敬之,萧敬之这才回过神来。
小手匆忙地把书放下,站了起来。
“长孙殿下,您对这秦律有何看法。”许琼林站在萧敬之的面前又问了一遍。
萧敬之小手都搅在了一起,她哪里知道什么是秦律。此刻姐姐就站在面前,萧敬之回答不出来,也不敢抬头看姐姐是否生气了与否,只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