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栀半梦半醒间，闻到了专属于云澈的乌迦南香。
她用脸轻蹭枕在头底下的大腿，借机擦掉脸上汗和分泌的油脂。
“原来真的有田螺姑娘啊。”
没听到熟悉的声音，顾知栀睁开眼，就瞧见田螺姑娘的脸拉得比驴都长。
“你怎么……诶……”
她撑着要起身，却被云澈的手按回原位。
既然人家心情不好，作为一条合格的摆烂咸鱼，就得识时务。
顾知栀环住云澈的腰，闭上眼睛装睡。
她没吃午饭就打盹了，一顿早饭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她刚才就是饿醒的。
大脑没有半分睡意，以致于进食的（欲）望格外强烈。
“咕噜噜噜噜噜~”
一串长长的腹鸣声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饿啦？”
顾知栀昂起头，这个角度正好瞥见云澈通红的耳朵。
她笑得特别大声，完全忘记人家是在给她分忧。
“一顿不吃饿得慌，人之常情，你……”
话音戛然而止，属于顾知栀的报应终于来了，她肚子也叫出声了。
她对上云澈带着玩味的双眼，脸颊发烫。
“我饿了！”
顾知栀破罐子破摔，直接扑进云澈怀里，掩耳盗铃。
只要她看不见他，他就不会嘲笑她的！
王府后院还有不少做烤鸭剩下的幸存儿。今天早上，荣嬷嬷还来问过她该如何处置。
这个节点，烤着吃，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做点别的。
云澈主动提出要给她打下手，顾知栀也不跟他客气，放心大胆地把最重要的（杀）鸭任务交给他去完成。
收拾莴苣不难，顾知栀准备好配菜便跑去找云澈。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瞎后，蹲在云澈旁边。
“你（杀）它的时候，它叫了吗？”
云澈莫名其妙看她一眼，点头：“叫了啊。”
顾知栀憋着笑意，继续问：“想知道，它（死）前在说什么吗？”
云澈没好气地把一手的毛都扔进盆里，栽歪着脑袋，神色不耐。
“别生气嘛，”顾知栀狗腿地用手在他胸膛顺几下，“好歹尊重一下人家的临终遗言啊！”
她瞧见云澈的腮帮子鼓出一块，笑得更谄媚，连给云澈顺气的手都加快了动作。
顾知栀伸出闲着的那只手的食指，指向盆里的（受）（害）者：“它说，大哥，我是鹅，不是鸭。”
云澈身体一僵，低头跟盆里的那位对视。
他抓错“人”了？
云澈手脚无措地站起身，想摸摸头发，碍于手脏又拿了下来，捏紧拳头，垂在身侧。
“要不，我再去抓一只吧。”
“哎！”
顾知栀抓住他衣服，“你要始乱终弃吗？”
云澈果断摇头：“惟愿一心人，白首终不离。”
他神色坚定又认真，这番话不像是对鹅说得，反倒像是对她的海誓山盟。
顾知栀扑哧笑出声，“那我们晚上就吃‘辣烧鹅块’。”
云澈的一腔热血没得到同样的回应，说不失望是假的。
他坐回小凳子上，继续拔毛，心情比之前还要沮丧。
顾知栀还以为他是因为指“鹅”为“鸭”而觉得没面子，下不来台，便收敛起笑意，安安静静当个观众，没再戳他心窝子。
鹅处理完，剁成块，放进温水里先泡一会儿，再下锅焯水。
热锅凉油，下入葱姜蒜、八角、花椒、干辣椒，等炒出香味，把鹅块倒进去，一同煸炒。
等用豆瓣酱上完色，加入料酒去腥。
然后注入滚烫的生命源泉，再来点酱油、白糖调味。
开锅后，盖上锅盖，小火焖炖。
等鹅熟得差不离了，将莴笋倒进去，接着煮。
莴笋一定要是面面的状态才好吃。
顾知栀用锅铲试了下，像是炖土豆般，一碰就成两块，这便是差不多了。
少放点盐，转大火收汁。
汤汁烧得不能太干，比炒菜多，比炖菜少时，就可以把菜板上剩下的小米辣和香葱段加进去。
然后淋上一圈香油，翻炒均匀。
鹅肉腥气重，处理不好，极易翻车。
不过，鹅肉虽不及鸡肉那般滑嫩，但这样扎实、有嚼劲的口感会令人更有满足感。
莴笋吸饱咸咸的菜汁，微苦的味道全然消失，清香绵软。
鹅肉本身已经很入味了，倒是莴笋蘸上香辣的菜汤，会显得更加可口。
“你不爱吃莴笋吗？”
顾知栀觉得新奇，她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