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之没心思听他们聊什么,她不感兴趣,坐在这就是为了发呆,不想远离徐东霆而已,总觉得有他在身边会安全一些。
坐了一会儿,三个男人还在喝酒,孟淑芬还有话想跟何安之说,她站了起来,看着无精打采的何安之道:“安之,他们喝酒聊天,我们也插不上话,还是出去吧。”
听到孟淑芬喊自己的名字,何安之一个激灵,打从心底反感这个声音,还有这个人,她头一歪,枕在徐东霆的肩膀上,干脆装睡了。
徐东霆还扶了扶她的头,好让她舒服的枕着自己的肩膀,然后抬头对孟淑芬说:“她睡着了。”
孟淑芬差点没气死,她当然是不信,没开口还好好的,一出声就睡着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坐在这影响你喝酒,而且这样睡也不舒服,我还是叫她上去休息吧。”
她刚想过来把人叫醒,徐东霆这边就开口了,语气无谓,“不用,她喜欢粘着我,估计上去睡不着,就让她这么睡吧。”
徐东霆都这么说了,孟淑芬不好再坚持,只能勉为其难的笑了笑,“也好。”
没能把何安之从饭桌前带走,孟淑芬心有不甘,不过她没有再留下来,她走了出去,他们大老爷们说话,她坐在旁边做什么。
何清卓端着酒杯,瞥向两眼紧闭的何安之,视线随后落到徐东霆身上,他言辞真挚,恳切,“我看你跟安之感情不错,我敬你一杯。”
何安之粘人,这是何清卓听过最搞笑的话,至少在他印象中,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不是这样的。
两人碰杯后,何清卓一饮而尽,他眼里的笑意有点深,“我干了,你随意。”
大舅子敬酒,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徐东霆同样一口干了,气势很足。
三年前,何清卓还在国外进修,这是徐东霆第一次看见这个所谓的大舅子,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清秀俊俏,还有几分儒雅随和。
在散酒时,没等徐东霆抱起假睡的何安之,她就悠悠的开眼,抓住他的手问他,“不喝了吗?”
“嗯,喝多了头疼。”徐东霆喝了酒,哪怕没有醉,他也不能再开车了,来都来了,索性住一晚也好。
何安之知道徐东霆不爱喝酒,比起酒,他更喜欢烟这种东西,谈不上是个老烟枪,但他大多时候烟不离手,特别是他一个人时。
在家里,徐东霆就算是烟瘾犯了,但碍于她在场,他都会出去抽,基本上不会当着她的面抽,所幸没用二手烟毒害她。
徐东霆没跟何安之上楼,何广成说要跟他喝茶醒酒,再聊会天,盛情难却,他也就留在大厅了。
进房间后,何安之顺手就把门反锁了,何家的人进她房间从不敲门,她更不想听孟淑芬来说教,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孟淑芬准备的睡衣都是新的,有的吊牌都还没摘,何安之只觉得讽刺,她洗澡洗头,用干毛巾裹着湿哒哒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就低头找吹风筒。
吹风筒还没找着,房门倒是先被人敲响了,很有节奏,不会显得急促,何安之略显犹豫,她几步来到门后,隔着门板问,“东霆,是你吗?”
“是我。”徐东霆回应,他上来拧了门把,结果没能打开,困惑之余,只能敲门了。
何安之松了口气,她连忙把门打开,果真是徐东霆。
男人走进来,随手关上门,似不经意的问,“怎么把门反锁了?”
“习惯了。”何安之嘴上应着,没有看他,转身就往里走。
头发还是湿的,又是冬天,何安之实在是受不了,还有水珠子顺着她的脖颈流下来,实在是不舒服,只能继续翻找吹风筒。
进来后,徐东霆坐在床边,看她弯腰东找西翻,“你是在找吹风筒?”
何安之点头,裹着头发的毛巾歪到一边,头跟着一重,她抬手扶住,能找的,该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孟淑芬肯定没准备。
想到这,何安之放弃了,“算了,我用毛巾擦吧。”
何安之走到沙发坐下,徐东霆看过来,“你都找过了?”
“找了,但没有。”何安之拿着干毛巾开始擦头发,只有到冬天,她才会用到吹风机,一般夏天,她都不怎么用,这玩意伤头发。
徐东霆起身出去,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个吹风筒。
何安之低头擦着头发,她脖子都酸了,男人把吹风筒递到她面前,“吹吧,我先去洗澡。”
徐东霆一向是行动大于语言,何安之是意外的,没想到他话都没说一句,直接出去找来了一个,似乎对他来说是一件随手之劳的小事。
何安之不免动容,她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两个字在唇齿间打转,终是没能吐出来,她知道徐东霆不爱听这些无用的客套话。
等徐东霆躺到床上,他长臂一伸,把背对着他睡的何安之捞了过来,人跟着往下挪,目光与她平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