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头看了孟随安一眼,回答的很是干脆,“没见过。”
“你.....”
汪岑在一旁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年,嘴角微微抬起一个弧度,“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许年跪在地上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大人....”他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打量着一旁的男人,像是生怕下一秒这人就回扑过来生吞活剥了他。“当年...我们几个正好被派到江家给江森江老爷....”
“你给我闭嘴!”一旁的男人挣扎着起身就要冲向眼前这个人,只是被绳子束缚着,还没站起来就摔倒在地,却还是瞪圆了双目恶狠狠的盯着他,“你还有什么脸提起我父亲的名字!你不配!”
许年吓的往后躲了几下,不敢再说话了。
汪岑微微一笑,“他不配,那就我来说。”他看着被绑的严实的男人,“十三年前,临县江家一夜之间忽然起火,江老夫妇连带家中十几仆人统统葬身火海。”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眼中的恨意更甚,瞪着许年的目光都好似能渗出血来。
“但据说当年却有几个人到县衙报官,称当晚江家的独子并不在家,这火便是这家独子放的。而这几个人,就是他们四个。”汪岑轻轻抬手指向了许年,“没说错吧,江家独子江云。还是该叫你云舟?”
江云抬起头看着这个人,“你怎么知道?”
“当年县官下令逮捕你的时候,你就神奇的失踪了,但并不是一点痕迹都查不到。”汪岑抬手,邤风从后抬过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的衣服和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什么区别。江云看到这个人就挣扎着要站起来,可绳子就那么紧紧的绑在他身上,他只能在地上努力挣扎着。汪岑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人的动作,“十天前,凤鸿县来了一个杂耍班子,来的时候是十四个人,走的时候却只有十二个人。你倒是聪明,知道只有这些杂耍班子居无定所,才能救你。”
“十三年前你就隐姓埋名躲进了杂耍班,本来以为将来找到证据就能回去,却不想....”汪岑看向了许年,“这四个人将你的家产分的一干二净......”
“我不需要证据!”江云抬头看着他,“我不需要证据。”他呢喃着,“因为....因为我亲眼看着他们!就是他们四个!一把火烧了我家!我想进去救人,可我冲进去的时候......”他看着许年的目光越来越狠厉,“可我冲进去才发现,我爹娘....早就被他们四个打死了!他们先杀人!又毁尸灭迹!我爹娘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可他们呢?!他们早就带上我家的家产,贿赂了那个狗官!说我禽兽不如亲手杀了他们!”江云说到最后,嗓子里变成了低沉的怒吼,他猛地站起来就要冲向许年,这次被祝鸿狠狠的按在地上,江云心有不甘的看着许年,嘴里已经被他恶狠狠的咬出了鲜血,因为被人压着,声音有了几分沉闷,可却还是字字铿锵:“我爹娘不嫌弃你们在县里一事无成,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们亲手杀了我爹娘时就没有半分的心虚吗!畜生!”
“十三年。”江云的眼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许年身上,那目光若是能杀人许年此时早已是血淋淋的白骨一具。“我等了十三年,这十三年,我只要想到你们四个人还活在世上,就无时无刻不恨自己当年没有亲手杀了你们!”
孟随安第一次碰到这样单纯又强烈的仇恨,眼看着江云一字一句泣着血,只觉得身上被这情绪感染的一阵阵悲凉,她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却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侧过头才发现汪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旁。
对方的视线却只是盯着江云,“所以,你的报复也包括了陈立的一对妻儿。”
江云转过头看着汪岑,“你说什么?”
“人不是他杀的。”孟随安在旁边说道,几个人的视线都忽然转到她的身上,只有一个人例外。“许年,他说的没错。”孟随安仿佛被那阵情绪感染到了,开口都是满满的讥讽,“你真的是个畜生。”
许年浑身一抖。
“陈立并不是江云叫出门的吧。”孟随安接着说道:“那张纸条,是你托人送给他的。你原本也不太在意他的妻儿,只是我们去陈立的家中询问,却让你觉得心里不安,所以,你干脆斩草除根。”
汪岑听到这儿都忍不住砸了下舌,“你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都....都怪他们!”许年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他躲在角落眼中的恐惧没有褪尽,“明明...明明就是当初大家一起做的事,他居然说什么去自首,还说什么当初造的孽报应在了孩子身上,我呸!我的孩子就好好的!当初分钱的时候比谁都算的清楚,如今跟我说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话!”许年伸出手指着江云,“还有你那个爹娘,不过给了个住处,就自诩我们的恩人了。老子管他们借钱是看得起他们,居然还和老子扯什么狗屁的大道理!出去累死累活的挣钱哪有伸手管别人要的自在!”说到这儿他又笑了,那笑声莫名瘆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