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的第一个季度,安家使出了各式各样的办法试图把尹氏玩到穷途末路,从暗到明,最后藏都不藏了,整个C城商界几乎变成了二选一的大赌场:一边是政商关系稳固的安家,另一边是风雨飘摇的楚家,一个非常容易的押注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没那么简单。
尹氏换帅之后,新任总裁的作风虽初出茅庐带着点青涩但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是把过去的敌人变成了盟友,同时又迅速发难安氏的第二大股东,成功为自己争取出了一些时间筹备春季新品发布会,以此获得更多的子弹来抵挡来自监管部门的发难。
等灵迅发现自己站错队的事后,股价已经被安氏牵连着跌停3天了。更要命的是,国外一家人工智能企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布了自己的大语言模型chat-U,这使得灵迅今年2月刚刚发布的一款对话式社交软件变成了傻瓜一样的存在。当别人的人机交互已经能自动生成活动策划了,自己的大模型连小学6年级以上的数学题还算不明白时,资本自会做出选择。
大语言模型的兴起掀起了互联网企业比学赶帮超式的研发。很快,飞歌和虹音也相应推出了带有自身特征的大模型试图给市场传递一波正向信号,但背负着市场众多期待的灵迅却迟迟不见动静。据说,素来波澜不惊的CEO沈总都已经在高管会上大骂“一群饭桶!”了,看起来也是要被这双重夹击整的心力交瘁。
骂声层层传递,等传到了方歆这里,就变成了更为具体的:“每年给你们战投这么多钱,看了那么多项目,怎么连个护城河都没守住呢!”方歆和其他同事们集体低头认错,但内心完全事不关己。她主要负责的项目偏后端应用,不会被这种针对前端开发人的骂声波及。
很快,几个同事主动站出来认领了错误,表了表决心,同时还拐弯抹角地强调“核心技术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内涵了一下目前依然在摆烂休假的灵迅核心技术团队,然后被投资副总狠狠瞪了一眼,一副“多说自己少说别人”的样子。
灵迅分管投资的汪总最大的优点就是永远能在批判会之后迅速冷静下来聊聊战略,所以方歆还停留在毫不虔诚的自我反省阶段,却忽然听到了大上司讲起了正事:“煦·榆是哪个团队负责的啊?”
方歆下意识地抬了个头想举个手,但在这种场合还用不着她来发言,直属上司余总自会替她挡下这腥风血雨:“Maria,你起来说说。”——或者是,喊另一个同事来挡下这腥风血雨。
是啊,她怎么忘了,前一阵子她刚刚把煦·榆所有的资料移交给隔壁组,现在连桌都不配上了。
“我记得他们公司的核心技术是用的他们自己设计一个新模型搭建了B2B端平台,但是问题在于算力不够大。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啊?看看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没有合作研发的空间?”
投委会的大主席汪总主打一个记忆良好,虽然每天要过那么多项目,但是却总能记住一些颇具价值项目的小亮点,只是显然这个小亮点有点过时了。Maira一脸为难,犹豫再三还是回答了大老总的问题:“他们现在应该在申请金融执业牌照,在我们的帮助下做小额农户贷款有关的平台。”
驴唇不对马嘴,汪总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来回答他更为关心的那个大模型和B2B平台,但是Maria却开始没话找话地讲起了什么城乡调研的事,直接被余总挥了个手打断。此时的汪总也开始困惑了,忽然问道:“诶,老余,你们有分析师辞职了吗?我怎么记得负责煦·榆的项目经理是个长头发的小姑娘啊?”
方歆一惊,心中暗叫不妙。她就知道年会的时候不应该跟着楚银晴和汪总打招呼!现在好了,炮火直接就蔓延到了她这里。
迎着朋友求助的目光和上司恍然大悟的表情,方歆终于弱弱地站起身搭了一句话:“汪总好,我之前负责的煦·榆,但是他们的负责人后来更想发展金融业务,所以我就把这个项目的投后管理整体移交给了Maria。最近刚刚交接完毕。”
短时间内,“金融”这个词出现的频率着实过高了,连出身金融的汪总都骂了一句:“搞个屁的金融啊,监管有多严还没看见?”方歆立刻低着头沉默,她反正也不清楚陆煦是真的又扎到了自己的老本行里,还是只是为了顺理成章地把她给避开。
还好,老总只是发疯一秒钟,很快又恢复正常:“反正都是老余手下,交了就交了吧。老余你多督促着点儿,再让几位分析师梳理一下手头的项目,有能合作研发的立刻报上来。”全会议室的人频频点头,终于结束了这成分复杂的会议。
之后的几天,方歆立刻响应号召,带着自己手下的人认真地又看了几遍自己负责的几个项目,然后和公司搞产品和技术的同事聊了聊,试图能够探索出一条皆大欢喜的路径,帮助沈总尽快完成给市场画大饼的工作。
累死累活的加了好几天的班,又去A城出了几趟差,方歆才圆满交差,收获了一个可以肆无忌惮躺在床上摆烂的周末。她记得自己之前和前男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