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夏天,林然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就像是她人生中另一个转折点,父母离婚后,她被寄养在了舅舅家。
“咚咚咚”
“咚咚咚”
林然敲了好几次门,都无人回应,她的手都要肿了,门才被打开。
开门的是林然的舅舅,叫徐大川,他看到林然,气不打一出来,还没等林然进门,就开始冲着她破口大骂。
“你这死丫头,又跑去哪鬼混了?”
林然习惯了徐大川这副模样,一句话没说,一脚踏进家门,然后换拖鞋。
徐大川看她不说话,更生气了:“真跟你爹一个样子,不正经。”
林然依旧不说话,把鞋放好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锁上了门。
今天周日,她刚才去了一趟医院,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流浪狗,她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根烤肠喂给了狗狗。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天都快黑了。
林然想起刚才医生对她说的话:“中度抑郁症要好好接受治疗,按时吃药,不然严重了就晚了,你爸妈呢?怎么没来陪你啊?”
林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爸妈不在家,就没来,医生,吃药需要多少钱?”
“我看你这小姑娘也没什么钱,你还是尽早把这事和父母沟通一下吧,开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林然后面听见医生说的数字,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她的父母都不在了,舅舅也不会管她这件事,但她还是有必要和舅舅说一下的。
于是她把门打开,拿着诊断书走到了客厅,此刻徐大川和妻子袁萍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们看到林然,瞬间就冷下脸来,没给她好脸色看。
林然没在意,她把诊断书放到面前的茶几上,问:“舅舅,舅妈,我生病了,你们可以给我一些钱买药吃吗?”
徐大川和袁萍看了一眼桌上的诊断书,随后徐大川拿了起来,两人看了一下上面的字。
看完后,二人面面相觑,随后徐大川又冲着林然骂了起来:“诊断书是假的吧?再说了抑郁症是个什么病,还用得着吃药吗?我们没钱给你拿。”
袁萍也附和着:“就是,我看你呀就是没事闲的,还抑郁症呢,你哪儿抑郁了?我们怎么没看出来?”
林然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早就不能对他们抱有太大的希望,于是她一把抢过诊断书,转身回了房间。
刚锁上门后,她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是徐圆圆回来了。
因为房间不隔音,所以她可以清楚的听见他们三人的对话。
徐大川:“闺女回来啦?赶快洗手吃饭去,你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袁萍:“我今天做的很成功,快去洗手吧,对了,怎么这么晚回来的?”
徐圆圆:“知道啦,今天朋友过生日,我们去聚会了。”
袁萍:“是这样啊。”
徐大川:“哎呀,你就别问了,给孩子留点隐私空间嘛,我们圆圆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不像林然,跟她爹一个鬼样子。”
林然听到这话后,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她只是麻木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在想事情。
徐圆圆:“姐姐在房间里吗?不过来吃饭吗?”
徐大川:“不管她,饿死最好,今天把我们气个够呛。”
徐圆圆:“姐姐怎么啦?”
袁萍:“你姐姐她非得说自己有抑郁症,让我们拿钱给她看病,你说她气不气人?”
徐圆圆:“抑郁症?姐姐怎么可能得抑郁症呢,她是不是没有零花钱了所以才找个理由骗你们的?”
徐大川:“估计是,算了不提那个扫把星了,我们继续吃饭。”
……
仿佛过了很久,他们才吃完,然后林然发现外面没了声音,他们大概是睡了。
林然打开手机,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她居然毫无困意。
她也不饿,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她也感受不到饿。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了。
次日清晨
林然一夜没睡,她又失眠了,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天她没有睡觉了。
今天是周一,她要去学校上课。
林然到班级的时候,班级里还没有人,她是第一个来的。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同学,渐渐的整个教室坐满了人,也意味着要开始上课了。
“叮铃铃”
又开启了日复一日的生活
林然一夜没睡,但课堂上并无困意,她就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里,见证着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趴在了桌子上睡觉。
中午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林然的桌子上突然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