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屑地嗤声笑道:“呵!你差人送信?那收信的人就一定能给你钱了?就算给了,那给的钱就一定够还吗?你现在莫不是在拖延时间,准备好明早出城跑了?”
“呵我倒是明白了,现在是我们拖累你了,今个儿没能赶着宵禁的时候出城,这会儿跟我们在这儿聊着,唬着我们,待会儿等我们信了你的话,就赶忙拎着东西,带着儿子出城跑了!走到天南海北,高低算着我们兄弟几个不会来追。”
“痴心妄想!我们可不会让你算计成功,就算这会儿我们让你走,还好心地把你送过去,那京城还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们同样也跑不了!”黑衣男子越说越气,火在心上越烧越猛,伸出手一把将崔诗儿推倒在地。
崔诗儿赶紧爬起来看看崔峣,他微微睁开了眼,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问道:“娘,怎么了?”
“没事没事。”
“大哥大哥,别气,小的有个好主意。”男子谄媚地嬉笑道。
“说!”黑衣男子烦道,也没个好气。
“就我们前年商量过的事儿,瞧瞧这娘儿们的身段,我们把她卖到妓院里头去,先得上一笔钱,然后让她再赚个几年的钱,也就差不多可以抵了,若是生意好的话,还可能翻倍!”
“只是这小子嘛,病殃殃的,怕是没那么值钱,就算送人都不一定有人要,有些不好办。”
另外有一黑衣男子顿时笑了,称赞道:“五何,你这脑袋倒是转得够快,好主意!就这么办!那小子甭管他,高低也是会病死,往那乞丐堆里一放,不就行了!”
崔诗儿看他们在耳语,一开始还在烦躁骂人的黑衣男子,现在看向她的眼神却变得不一样了。
这种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好一会儿,黑衣男子都没说话。
崔诗儿感到一阵恶凉。
灰衣男子再等不下去,道:“来,哥几个,把她给我拖到院子去!卖个好价钱!得了银钱,哥几个去吃顿好的!”
另外的一个黑衣男子也应道:“毕竟嘛,夫债妇偿,也是天经地义!”
“二哥说的对,夫债妇偿,也是天经地义!”
崔诗儿频频后退,摇头道:“不……不,我们会还的,一定会还的,再等等吧,龙大哥,再等等吧!”
崔诗儿苦苦哀求,那领头的黑衣男子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似是默认了他们的想法。
这三位高大的男子压根没听进去她说了什么话,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们正欲动手,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谁敢动一下?我要了他的命!”
一位衣着朴素的姑娘在夜中撑着伞,脸上戴着面纱,厉声喝道,并向他们抬步走来。
她走得并不快,眼神却凌厉地盯着他们,手紧紧地握着伞柄。
“大哥,别管她,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我是一个丫头片子,但只要我想,今日就能送你们入大牢,想不想见识一下?”姜烟冷冷笑道,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入大牢?哈哈哈哈哈哈,这街坊邻里刚刚都听见了吧?是她!”领头的黑衣男子嗤笑,指着崔诗儿道:“是这个女人欠了我们一屁股的债!她不仅不还,反而还想带着小子跑,我们前来讨债,难道犯法吗?我们又有什么错?”
“好!竟然你要与我探讨律法,我奉陪到底,那我现在就要先问问你,深夜扰民犯不犯法?私闯民宅犯不犯法?强卖妇女又犯不犯法?”
姜烟不紧不慢地说,她往前又走了数步,停在了黑衣男子面前,微微眯眼道:“若是你还想让大理寺知道更多事情,我自然会让你如愿,就比如……你真名叫龙义,十年前从南州越狱出逃,阴——差——阳——错——”
说到这,姜烟便没再说下去。
这声音,几乎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龙义沉下脸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
“我当然是京城人士啊,我怎么知道的,这很重要吗?”
若是其他人去摸索这些东西,可能会有些苗头,但绝对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
如果去查这些事情的是影竹呢?她吹一吹骨哨的功夫,就能办到。
“你大可以继续刚刚的事,现在也可以出手,或者叫他们挟持我,就不会妨碍你们了,只是,我想要先告诉你一点,一旦有关于我的事,大理寺卿绝对绝对会好好审理的,争取让你在牢里见阎王老儿。”
龙义不信道:“这些事,大理寺卿怎么会亲自来审理?”
姜烟点点头,真诚地建议道:“你可以试试。”
姜烟不由得叹道:“我是该说你是真愚钝呐,还是愚蠢呐。我既能知道你逃狱,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吗?那罪,可能连审理都不用了。”
龙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要钱,不然我兄弟撑不下去。”
“给你。”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