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双没有什么讳疾忌医的思想。他察觉到自己精神方面可能出了问题，便在第二天一早就告知了凌母。
凌母很欣慰，儿子总算愿意承认自己的病了。
她也犯不着再费苦心瞒着他骗他吃药，直接就带着他回了趟凌家，专门请了医生过来。
秦先穿着白大褂，在凌飞双面前的软椅上坐下。
他不算是凌家的私人医生，像他这类在精神方向上举足轻重的医生，多半不缺钱，也不会为钱舍弃在医院的地位。
但人性难免见钱眼开，看到凌家给的丰厚报酬，他还是答应了随时上门看病，并且帮忙死守秘密。
不过秦先也只是帮忙诊断而已。凌家的人并没有多相信他，甚至凌家现在吃的药，秦先都不了解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简单问了凌飞双的症状，又拿出几个接着红蓝电线的圆片。
“把这些贴在锁骨下面。”
凌飞双见过自己的父亲复查，知道这也是检测的一环，默默照做。
凌母紧张地在后面看着。
医生抬头，又将电线另一端接着的、带着监测装置的系带递给凌飞双。他看见凌母还站在后面，叹了口气：“王姐，我们在评估病人情况的时候，都是要求其他人不得在场，以保护病人隐私的。”
“好、我知道了……飞双的情况，请您好好看看，我就在外面等着……”凌母手足无措地退了出去。
尽管心中有底，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宝贝儿子发病的事实。
医生调试了下系带上的装置，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按下按钮。
他不是第一次来凌家给人看病，自然和凌母认识，直接叫她王姐也不失礼。说来也怪，他上次来给凌父做复查时，倒是半点没见到她的影。
秦先的目光扫过神情恍惚的凌飞双。
他也是惊讶，不是说这孩子是用了点基因手段才生出来的么，居然还是患上了病……不过精神病的诱因有很多，基因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诊断开始前，他还是照例确认了一下：“凌飞双，你没有精神病史，也从来没有服用过精神类药物，……是吧？”
“……是的。”凌飞双点头。
“秦医生，您看飞双的情况……”
门一开，凌母便焦急地迎上去。
“他只出现了幻视和幻听的症状，……哦，还有幻嗅。有持续发展的可能，也就是说不及时进行干预，以后出现幻味和幻触的可能性很大。”
秦先皱着眉，对于目前的状况还是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一般患者的幻觉多半是不愉快的。可是从您儿子的口中，我发现他产生的那些幻觉只是由他曾经的正常生活拼接而成的。而且，暂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其他精神类病症的征兆。”
总之，不太像凌家其他人发病时几种症状齐全的样子。
“那您看，应该怎么干预比较好……？”凌母捂着胸口。
秦先思索了一会儿，想起凌家那效果奇好的药，迟疑道：“先用药物保守治疗吧。如果出现什么副作用，第一时间停药，来我这里做个检查。”
“好的。太谢谢医生您了。”
凌母向他道谢，又进门看了看凌飞双。
凌飞双恹恹地趴在桌上。戴着监测仪面对精神科医生的感觉算不上多好。
他银灰色的头发乱了些，发丝垂在眼前，挡住了湛蓝的眼珠。因为是偏着头的姿势，左脸白皙的颊肉被压得有点发红。
“飞双。”凌母在他旁边坐下，身体陷进软垫里。她侧过身给他一个拥抱，“没事的，不管结果怎么样，妈会陪着你治疗。等下先把药吃了吧？”
“……好。”凌飞双虽然不觉得自己发病有多严重，可那幻觉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见到李夏的片刻，越是感觉到久违的温暖和安心，回到现实的落差感就越让他难以接受。
凌飞双混沌地想着，应该要先把自己的病治好……
“妈，把一周的药一起给我吧，我回去慢慢吃。”
凌母放下心来：“你能积极配合治疗就好。”
她一宽心，又絮叨了些：“飞双啊，其实我先前听你在生日宴上说的那些话，心里就害怕了。我们家发病的人，哎哟，总是很抗拒吃药，你之前又那么叛逆，妈真的很担心你会拖着不治……没想到你反而是最乖的一个。”
凌飞双没说话。
幻觉都出来了，正常人都知道应该治疗了吧……这么看来，他病得也不是很重。
至少还能清醒地配合治疗。
在凌宅吃了药，凌飞双便有些昏沉。许曜帮忙把他送到了家，看着他把拇指按在指纹锁上。
“嘀”的一声，门打开了。
李夏从门后探出头来。
“哎呀，布偶猫，你回来了？”
她拿着锅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