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栀炎的头顶,暖笑着对她说道。
“这里是灵尧山?是我的故友乌梢蛇爷爷生活的灵尧山吗?”栀炎喜出望外,未曾想到自己飘落到了故友生活的地方。
“是啊,乌梢爷爷就在院子里呢,还有弟弟妹妹们,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他们。”景羲拉起栀炎的手,站起身来,牵着栀炎走进了院子里。
栀炎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用茅草、泥浆和岩石建成的四合院,院子很大,院中地面上铺满了斑斓的鹅卵石,在院子的西南角有一处凉亭,一株苍劲粗壮的紫藤,攀附着凉亭的木柱子和亭盖,开出了一串串淡紫色的花。
四合院的每间屋子的屋顶上,盛放着一大片栀炎一时间还叫不上名来的各色小花。
景羲领着栀炎走到紫藤花树底下的餐桌旁落座,看着一旁刚坐下的两个小孩对栀炎介绍道:“你来的时候,他们都见过你了,这个小姑娘叫丁香,胖小孩叫刀豆,桑姨和蚕叔进山里了,晚上能回来。”
“好,好,你们好。”栀炎逐一对着丁香和刀豆点头打招呼问好。
“栀炎啊,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鬓角发白一身玄衣的乌梢爷爷端着一石锅的鱼汤从灶房门口走来。
栀炎几百年前是见过乌梢爷爷人身模样的,因此一眼便认出了他。
欢声笑语,花草香,饭菜香味,这些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息,扑面而来,让栀炎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六百年前一直想做一棵树,后来真如愿做了六百年的树,而今又变成了人,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她笑着对着这些人点头问好,笑着笑着,忽而双眼噙满了泪水。
“哇,好喝。”栀炎低头喝了一口乌梢爷爷给她盛的鱼汤,将浓郁的鱼汤和眼底的泪水,一并痛快地吞下。
吃饭期间,乌梢爷爷和几个哥哥姐姐都很宠爱个头最小的栀炎,好吃好喝的东西,都会先给栀炎尝。
栀炎边忙着感谢他们,边忙着吃吃喝喝,一颗凡心,被人间的善意和烟火气彻底填满。只觉得这些“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吃完饭后,景羲忙着去后山给他种的一片药草浇水去了。乌梢爷爷则化为一条大黑蛇,将栀炎、丁香和刀豆驮在背上,背着他们在灵尧山转悠了一圈,让栀炎跟着熟悉周围的环境和村子里的“人”。
乌梢蛇飞入半空中,对着背上的栀炎认真说:“灵尧山的村落依山而建,被一条大河环绕,河的东面是群山,南边是草原,西边是一片荒漠,北面是冰川,这些地方,包括灵尧山,都居住着妖族、人族,还有少数隐姓埋名的神族。外面的环境相对更为复杂,你们平日里不要私自跑到河对岸去。”
栀炎坐在乌梢蛇的背上,俯瞰着大河对岸的神秘世界,内心虽是震撼,但并无心神往。她明白,外面的世界,也许精彩,但也必定是危机重重。
远眺了群山、草原、荒漠和冰川之后,栀炎又将目光移向了东边的群山,对乌梢爷爷问:“我的树身,是不是就在东边的群山当中啊?”
“是啊,什么时候你想回去看看你的树身,告诉我一声,我就带你去。”乌梢爷爷轻声对栀炎回道。
“暂时不想回去了,就让它静静地休养生息吧。”栀炎朝着树身的方向望去,悠悠叹道。
“看你的身体状况,你的树身应该长得很好。树身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你自己是会有感应的。”乌梢爷爷温声对栀炎说道。
“嗯,谢谢你们收留我,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栀炎在乌梢蛇的背上,感激地回道。
“可别说这些了。你可是大家的恩人。当年为了守护灵尧山不被那群邪恶的妖族霸占,我与他们大战,我虽然将他们打跑了。可我受了重伤倒在你的树下,是你给我喂食花树上的百年花露,救了我一命。我回灵尧山以后,就四处宣扬你的功德,大家都记着你的恩情。”乌梢蛇低沉着声音感慨道,“以后,我们就都是你的家人。”
“区区小恩,不足挂齿。你不提这事,我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后来的无数日子里,你常常来到树下,跟我讲各种趣事,陪我打发时光。”栀炎淡淡地笑道,“爷爷,我们到地面上去吧,我有点儿恐高。”
“好。”乌梢蛇驮着栀炎、丁香和刀豆来到了灵尧山里半山腰的空地上。
乌梢蛇落地以后,化为人形,与身旁的三个孩子席地而坐,看着山间的美景,悠然讲述道:“灵尧山上万年前,是一片荒山。一个妖族男子带着人族女子来到此地隐居,他们在山中种下各种灵草,生下一个孩子,还收留了一些山外的妖族和人族……”
栀炎还是第一次听关于灵尧山的传说,她枕着双臂,悠哉地躺在草地上,饶有兴致地听着乌梢爷爷讲故事。
“那个孩子叫笛江……”乌梢爷爷轻声讲述着。
“笛江?!”栀炎心中一惊,她并未作声,只在心底暗叹,“不会就是将我从天上抛落至此地的那个神族笛江吧?原来他是把我送回他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