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突然就坦白了?
幸好她没有直接落在院中,否则就会打断对峙的一幕。
走了几步,欲绕到前院躲一躲,可侧边传来模糊的声响,道道牵引着她的思绪,院里没有韫洋的神息,想必是早已离去,不知溪悦坦白了多少,也不知他们僵持了多久。
溪悦咄咄相逼,只是想赶走成溥,但他始终不愿离去。
细碎的抽泣交叠,她边走边斟酌余下要准备的事。
因“砰”的一声轰鸣震动,楚伊中止脑中的权衡损益,一回头,只见成溥夺门而去的背影。
看来不用去前院了。
她开始往回走,停在门口,手按住余震未定的半扇门,驻留好半会儿,待哭声稍作平息,才朝地上懊恼的身影靠近。
楚伊扶她起身:“相识多年,你又不是不知他对溪悦的感情,何苦如此逼他走呢。”
“成家满门忠烈,绝不能因我背负一句骂名!”
她的语气无比坚定,却又瞬息陷入极度不安,反手拽紧了楚伊,慌慌张张开口:“楚伊,你有法子的对不对?我们定会破了云津亡国预言的对不对?”
有楚伊在,她并不怕背上篡位的骂名,成败与否,她终归只能活三年。
不知其他人是否有意王位,但记忆中的溪岚早早谋划,手下的兵力雄厚,而她身后没有一兵一卒,没有权臣相助,只有楚伊在为此事奔走。
醒来后,只要她一愣怔,脑中的一幕幕,尽是云津战火又起,百姓流离失所的惨况,“一定要破预言”的信念,如同大山压在头顶,一点点压垮她的底气。
楚伊借力拥她入怀,拍着后背安抚:“当然,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无须为此过度忧虑,明日你只管换上华服,大胆走向那个位子!”
话及此,如是恍然大悟,她直接拉开些许距离,唇角流露的戏谑惹眼:“险些忘了件事,你且在此吃吃糕点,我会在黄昏前赶回来。”
“是何事?我可否能帮上忙?”溪悦心急想拉住她,但落了个空。
不闻一句作答,只见术法氤氲而现,十来个食盒、一壶酒酿及一盏清茶,毫不客气布满了整张石桌,幽幽散发着多种香味,而楚伊摆摆手遁入虚空。
时间紧迫,来不及定制华丽的登基之服,心下念叨着以法术蒙蔽众人的眼睛便可,但她的步子却没停,假装是普通人族,顺利出了城门后,便直奔九黎的方向。
兜兜转转几千年,这一回,不会有任何意外,她会给她准备一个盛大的登基仪式!
楚伊怕惊扰了原绾,不敢施法查探,而是在街上找仙族探了几句虚实,大抵都在言女帝与国师今日刚去巡游其他城池,不知何时才会归来。
这么巧?天赐良机,还是…陷阱?如果是陷阱,原绾还能预测她的行踪不成?
她知道不可能,毕竟此行是她一时兴起的。
尽管如此,还是谨慎贴着墙角,一路偷偷摸摸潜到帝宫织室的附近。
堪比宫殿还大的织室,袭袭长裙挂于衣桁,金丝珠玉如乱花迷人眼,清风时不时徐徐撩起裙摆,露出坐在殿前的织娘,三人背对着她说说笑笑,手里轻松摆弄着丝线。
蹑手推窗,游走在华服之间,心中一顿细选比较,上一瞬刚摸上崭新的女帝华服面料,下一瞬便有讥讽之笑钻进耳道:“楚伊,早知你觊觎朕的华服,朕就叫人多做几条诱你前来了!”
来得那么快,像是时刻盯着她的行踪,也怪她低估了原绾对篡改记忆的执着!
楚伊只僵了一下,淡定如不闻此言。
自顾自将整套华服收入囊中,才缓缓回眸扬笑:“明日云津新王继位,她曾与女帝陛下有过一面之缘,我替她来跟你讨个贺礼,并不算唐突罢?”
四目隔空交织,余光下那几位织娘正施施然退下,真的像极了是一个陷阱。
“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要继位?”
原绾惊咦出声,眸光如焕彩熠熠,毫不掩饰算计的心思:“若朕没记错,越位继承难以平复云津众怒,若想让她名正言顺继位,朕可出兵帮你们一把!”
许是意识到楚伊的怀疑,她又漾起不屑的神情:“朕国事繁忙,可没有闲暇日日逮你,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朕只是亲自来招待你。”
“你不是算计我,那为何城中的仙族或人族都说你今日出了城?”
“乍然有陌生来客打听女帝的下落,谁知其是否图谋不轨?朕的子民自然护着朕,而那仙族到此不久,没有亲眼见朕出宫,便只能信九黎百姓所言,有何不妥?”
“是是是,妥极了!”楚伊咬牙应声。
“云津有我在,溪悦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今日你放我离开,便是帮了我的忙,等三年之后,我会亲自来九黎找你的。”
原绾冷冷轻哼:“三年又三年,楚伊你骗朕多少回了!”
“没有罢?我岂敢骗你?”楚伊二连发问,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