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洋好言安稳她的情绪:“别着急,原绾不会伤害他们的。”
“我知道。”楚伊依然烦躁,恨恨出声:“众人皆知是我拐走了云津小殿下,原绾这是故意要挟我!”
阿玲待在她身边五百多年,定是以此来推出溪悦的身份。
视线转移,韫洋道:“阿玲你详细说一下情况罢。”
阿玲微微点头,边回忆边道来:“之前游至谷映南邑城,寻思九黎也不远,溪悦便求我带他们顺道过来玩,我以为并无大碍,也就直接过来了。”
“谁知进城不久,听闻女帝北巡至此,九黎人就跟疯了一样,眨眼街道上全是围观的人,人潮直接将我们冲散,我一路寻息查找,发现气息指向的是城主的府邸,再进一步探,又有几道魔息环绕在一座阁楼外。”
至此,韫洋又随口补充:“原绾长年有巡视各城的计划,此城初春时便来过一趟,今日是第二回过来,怕是听闻有神族踏至,城主传画像到皇城,原绾见之猜出阿玲的身份,特此赶来。”
楚伊恍如是悲痛长呼,一把搂住阿玲,语气十分不甘愿:“去就去,不就是原绾嘛!我不信当年我能逃一回,今日怎么就不能逃第二回了!”
为了尽快带溪悦回去奔丧,最快的方式就是与原绾谈判,一旦硬碰硬,只会将事情闹大,极有可能发展成神界和人界之争。
而自绵理主动揽下罪责,宣告楚伊无罪,她暂时归属神界所管,若是不加以安分,又惹出其他事端,可能韫洋都没有法子救她。
她突然觉得妖界还不错,就算有平奎紧追不舍,她仍然可以毫无顾虑犯事。
音量逐字渐大,阿玲耳道嗡嗡作响,抑制推开她的冲动:“你这就怕了?我们两个神族,还救不出来一个你?”
阿玲在韫洋的注视下,稍稍拉开距离,语气略微舒缓。
下一息,韫洋上前。
“无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韫洋紧拽她的手腕,而她反手一转,十指紧扣,一脸坚定嘱咐:“你去对付羌戎神君,我假装去与原绾谈判交易!”
韫洋止不住笑意:“不用对付,羌戎是我师兄。”
“真的?那真是天助我也!”
城里的九黎人意犹未尽,声声夸赞萦绕在耳边,根本不觉顶头的烈日刺目。
一路至城主府邸,几个路人驻足张望,似是意图目睹女帝芳容。
他们在禁卫军面前停步,楚伊压下气愤的心绪,尽量平和出声:“在下楚伊,这位是韫洋神君,特来面见九黎女帝,还请将军代为通报。”
此时他们相执的手皆已分开。
将领满眼不屑:“不知姑娘什么身份,竟要我们陛下等那么久,快随我来罢!”
道完还冷哼一声,眼里全然不顾神君在侧,只想为女帝抱不平。
“陛下和国师大人皆在里面。”
将领引他们到后院入口,便不再迈步,让他们独自进去。
楚伊咬牙:“多谢将军!”
“韫洋,等会你找个借口,直接引开羌戎神君。”
话音刚落,即闻一声:“不必了。”
“嗯?”楚伊不解侧目,移时觉察神息逼近,连忙躲到韫洋身后。
亦步亦趋,转弯穿过曲廊拐角,两道神息迎面相遇,韫洋几经确认,仍是些微诧异:“箬枢师兄?你不是去周游天下?”
楚伊闻言,比韫洋还要惊讶,指间攥着他的外袍探出脑袋,这不是绵理记忆里的那位羌戎神君?
箬枢神君的眼神如鹰眼般锐利,抬眸间尽显侵略性,只略扫两眼,好像便会摸透你的心思,任你无地自容;面上毫无笑意,金丝在玄衣中盘旋,浑身王者之气势,逼人不敢揣测其意。
如传闻中的他近乎一致,修为高深莫测,城府也深藏不露。
当年天帝殒落,他是众望所归的新任天帝,可他志不在此,众仙求他登位,他却以游历天下为借口遁逃,至今几万年过去,世上谁也不知其下落。
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伊素来无所惧,但此刻对他有几分恐惧,不止是因为他的修为,更是因为她无意窥探了他的情意,当面相对,心底颇为心虚。
在绵理的那份记忆中,他流露的情绪极其不对劲,让楚伊顺势逮了个空,探知了他在那一刻的心中所念,以她噬忆多年的经验来瞧,定是他动了男女之情。
她不知他的性情如何,若如当年那般杀伐决然,她的小命不知能不能保住,毕竟谁愿意隐藏多年的心绪泄露给一个陌生过客?
隔音的结界徐徐囊括,箬枢简洁解释:“在此,我是羌戎。”
韫洋恍然:“难怪羌戎师兄躲到人界,时刻假意繁忙不堪,终日不知所踪,偶然喝酒大醉时,声声扬言要找师兄你算账呢!”
“我替他了了这桩烦心事,他还要找我算账?”箬枢浅露无奈。
“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