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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然篇8(1 / 3)

这几年,缪然忙完代家的事,时不时就会带代箩去游历。

九黎妖魔纵横,谷映遥不可及,东泽局势动荡,余下的两国相对太平,他们只能在伯绥和云津往来,足迹几乎踏遍了两国所有角落。

前几日听闻东泽战况平息,本以为过几月便可去探一探,谁知会就此中断期盼。

昔日的她,疾步探索陌生之地,他跟不上,她便在人群中回头,扬声大喊:“缪然哥哥,我要去那边看看!”

如今的她,面色苍白躺在榻上,虚弱到连轻唤他的名都不行,莫提步下床榻,或问他要去何处。

一夜之间颠覆所有。

缪然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攥紧了衣角,嗓音些许沙哑:“阿爷,您早就知道了对罢?”

代望摇摇头,又点了头头,叹息道:“神君只道过几年,阿箩便会与常人无异。说的几年是几年,阿爷也不知,但神君对此状况,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这是何意?”

“挺过这道槛罢。”

万事万物都有代价,只是他们还不知此代价是什么。

代箩又在榻上躺了近一年。

在此期间,缪然搬进了她院子的侧房,白日不得不为代家四处奔走,晚上会回来讲奇闻异事来哄她入睡,数着她的咳声失眠,急而无能为力。

小苏没有离开,她选择暂时留下,和代箩同住一屋,细心留意代箩的情况。

代府所有人的心弦都是紧绷的。

窗台只开一道缝,偶有丝丝风意,神力所化的桂花枯萎破败,但依旧留在窗台,玉饰早已碎掉,再也没有一物可缓解虚症。

她知道情况比五年前还严重,可她再也不是过去娇滴滴的性子,每有一分痛觉袭来,表面尽量装作无碍,希望默默承受所有,不令其他人忧心。

她微微支起身子,对着窗外失神而望,他徐徐踏进屋子,对着容颜目不转睛。

四周静谧无声,竟惹他湿了目,脚步声使他回神,佯笑道:“阿箩怎么起来了?”

小苏恰好取了药进门,缪然从她手里接过药,轻声道:“你出去罢,我来。”

小苏颔首离开,并未合上门,她就坐在庭院里。

代箩回神,灿然一笑:“缪然哥哥,今日你怎回来得如此早?”

“今日与云津交易的货物少,我核对完账目,见没有什么差错,便直接回来了。”缪然若无其事般道些家常,又假装随口道:“今日你感觉如何?”

“很好!”她扬笑委心相告,张口任药汤润嗓。

以汤匙匀了匀药,疏然忆起遗漏了什么,缪然起身欲行,淡淡道:“忘记拿杏仁膏了,哥哥去拿给你。”

“不必,阿箩已经习惯了。”

缪然迟疑未动,代箩拿过药碗,她一口咕噜灌完药汤,邀功式倒放空碗,道:“看!”

平时喝药的时候,如果是小苏,她不会要杏仁膏,故意要自己品味这份苦,如果是缪然,不用提一句,他会主动给她杏仁膏,而她也没有拒绝短暂的甜。

缪然接过碗,勉强勾唇,露出歉意:“怪哥哥太忙,都不知阿箩已经能独挡一面了。”

代望主代家大事,其余小事都由他来,虽然代箩不得出去,但他依旧要游走在两国之间,协商一些交易的事。

“若是觉得亏欠的话,哥哥不如……”代箩笑眼盈盈,可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冷语“不行”给打断了。

“你听我说完啊!”

“我不听!”

双方无言僵持着。

代箩坐久了,察觉有些眩晕,不由往后躺下,仰望而视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玩笑:“缪然,我有感觉,我就这两年了。”

说得有些含蓄,缪然反应过来,眼底瞬息又红了:“你住嘴!”

满腔惧怕与生气,不觉已露出少有的厉色。

代箩受惊未定,拉着被褥遮挡,只露出一双眼睛,未几,嗓子一阵呛咳,她不由蜷缩身子,拽着被褥捂嘴,使缪然更为惊慌失措。

缪然倒水的手颤抖不已,急遽坐下,抚拍她的后背。

“吓到了?是我不好!对不起!”

咳嗽止息,喝了口水润喉,代箩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所惧,我又何尝不想咳咳…永远与你们活下去?咳咳!挣扎那么多年,是我该认命的时候了。”

缪然放下杯子,长叹一息,略微哀求的语气:“你别说了。”

“不说不说,哥哥你靠近点。”

缪然闻言凑近,她咳了两声撑起身子,附在他耳边道:“缪然,我还想看最后一回云津花灯,你……”

“你还说!”缪然压下的惧怕又起,不管不顾,直接抬脚就走。

“哥哥!缪然!”不管代箩怎么唤,他都没有回头,只因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小苏闻声冲进门,茫然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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