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长夜短的夏季里,蛙鸣和鸟叫成了最寻常的声音。
习惯了一个人睡的苏黎,躺在晓静旁边久久无法入睡,只得从睡衣口袋里摸出耳机戴上,听着轻缓的音乐才浅浅睡去。
天刚破晓,窗外的鸟儿又开始唱着。
苏黎从枕头边摸出蓝牙耳机,坐起身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半。
睡不着了,索性就出去走走吧。毕竟来心里快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早。
苏黎沿着小路走着。
小镇的早晨,空气清新微凉,偶尔还有虫鸣蛙叫,路旁的石墩上趴着一只睡觉的小狗。
靠近荷塘不远处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树,苏黎上次路过时,正有老人在树下纳凉,就没有过去。
苏黎走近去,树下的石凳和长椅看着有些年份了,想来是经常有人坐在这里休息。
背对长椅几米的地方多了一架秋千椅,她走过去看了看,是新的,和栖家小院里的秋千椅一样。
荷叶的清香迎面而来,苏黎深深的吸了一口,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闭上了眼。
椅子轻缓平稳的摇晃着,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秋千后的男人身上。
沈暄禾一手扶着秋千,一手遮挡着刚好照在苏黎脸上的阳光。
他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得安稳,虽然找到她了,虽然她说他醒来她还在。
安静的早晨开始热闹起来。
苏黎睁开眼,看见挡在额前上方的手,惊讶的抬头望去。
“阿黎,你醒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她问。
“睡不着就起来了。”
沈暄禾走到面前看着她,苏黎往旁边移了移,示意他坐下。
“沈暄禾。”苏黎轻声叫他,“我不回凌州了。”
“我知道。”沈暄禾应道,眼眸低垂,看向地面。
“所以你休息好了就回去吧。”
“我也不回去了。”他说。
“你不恨我吗?”
苏黎问的有底气,她其实知道知道答案,只是不敢相信。
“从来没想过。”他沉声说,“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你一定有你的苦衷,但是阿黎,我也有我的坚持。”
苏黎侧过头去,目光深深的落入沈暄禾眼里。
他那么诚恳真挚,她真的要动摇了。
她也并不是冷硬无情的人,只是在感情上总是思量再三,怯而却步。
“沈暄禾。”她看着他,“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我,苏黎,现在的苏黎?”
现在的苏黎,不是他年少时见到的女孩,也不是他十几年空白期想象出来的苏黎,是现在这个历经世事后,筑起心墙长出倒刺的苏黎。
“阿黎,过去的事情我们再也不要去想了好吗?以后,你可以大胆的相信我,阿黎,你永远有我。”
沈暄禾握着苏黎的手,目光灼灼。
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自行车的铃铛叮铃铃的响。
苏黎愣了神,站起身捋了捋头发,背对着沈暄禾。
“先去吃早饭吧。”
这个以粉为特色的小镇,走了十几分钟才有一家粥铺。
清粥小菜配上小食,也是很丰盛的早餐了。
“这边多是吃粉,而且很能吃辣,这种粥铺我就找到这么一家。”
苏黎坐在沈暄禾对面,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没关系,我都可以吃。”沈暄禾把剥好的鸡蛋放到苏黎面前的小蝶里。
“沈暄禾,你不要事事都迁就我。”苏黎沉着脸。
在小昀学校附近吃火锅那次,她见他就着饮料吃菜就知道,他明明不能吃辣,还执意逞能。
“其实我也不能吃太辣了。”顿了顿她又说,“这几年把胃熬坏了,辛辣和烟酒都该戒了。”
沈暄禾静静的听着。他知道她胃不好,在余坪县时就知道了,但是听到她自己告诉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沈暄禾,你能做自己的主吗?”苏黎抬头看着他,试图看清他细枝末节里的表情变化。
沈暄禾正要说话,又听见她继续问他,“你从美国回到凌州,又从凌州来这里,至今不结婚不恋爱,这些,你爸妈不会着急生气吗?”
听到这里,沈暄禾明白了她的问题,他疑云散开,慢慢和她细说。
“我家的家庭氛围很融洽,我爸妈都很开明,他们不会干涉我的生活,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也尊重我的决定。”
“小时候来凌州那年,是我妈来凌州出差带我来的,正好赶上我小姑生孩子,所以才在医院遇到了你,我在凌州待了一个月就走了。大学的时候我也匆忙回来过一次,时间太赶没有来得及找到你。”
苏黎认真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注定会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