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禾参加省里的医疗研讨会时,苏黎也已经在路上了。
像每个来来去去的人们一样,相聚和离开都是必然的。每个人都是毫无征兆的来,又猝不及防的离开。
苏黎是刻意在沈暄禾不在凌州时离开的。
她问他,「你要去几天?」
他回,「五天左右,你要按时吃饭,我很快就回来。」
会一结束,沈暄禾就匆匆开车回了凌州。
这些天没见到苏黎,信息也鲜少回复,他很想马上见到她。
回到家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看时间五点多,就下了楼去准备做好饭菜,苏黎回来正好可以吃。
密码没换,沈暄禾欣慰的笑了笑。
开门进去,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她家变得宽敞明亮了许多。
厨房没有厨具和调料瓶,沙发上没有她随手扔的衣服包包,阳台的绿萝也只剩下两三片叶子。
好像这房子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一样,他感受不到苏黎的气息。
带着不安走到房间门口,犹豫过后还是打开了房门。
床上只剩下床垫,空荡荡的梳妆台上是他过年送给她的新年礼物,却是连包装都没有打开的样子,打开衣柜,也只有空空的衣架。所有的地方都是空旷整洁的。
这是怎么回事?
沈暄禾心里慌乱不已,突然听到门外客厅有说话声,又连忙欣喜的出门去。
“诶~不是搬走了吗?”一个烫着短发的中年女人看着沈暄禾疑惑,想了想又问,“哦你是住楼上的小伙子吧?”
沈暄禾看着房东太太身后跟着的一对情侣,心里的猜想好像得到了印证。
“苏黎是搬走了吗?”
“是啊,几天前突然跟我说要退租,这姑娘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我还蛮喜欢她的,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走的吧!”
像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回想上次在阳台听到她说,“离开凌州,永远不回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心口难受得不能呼吸。
她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有?!但是他明明感受到她的改变,他以为她准备要接受他了!
想到这儿,沈暄禾忽的冲出门去。
在楼下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她的车。
他慌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楼上到楼下,又从楼下回到家里的。
拨电话时心咚咚的快要跳出心口。
苏黎的电话是意料之中的无法接通,又拨了苏昀的电话过去。
“小昀,阿黎去哪儿了?”
“我姐走了没跟你说吗?”苏昀在电话里反问,“她没说去哪儿,只是说安顿好了会告诉我。”
“连你也没有说吗?”沈暄禾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失落。
“没有,但是我会问她的,暄禾哥,你别急,我姐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我知道了。”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沈暄禾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束向日葵。
“您好,请问是沈先生吗?这是您的花。”
愣愣的接过花,卡片上醒目的文字就在眼前。
「以一枝花相识,就以一束花结束吧!」
手机上也随之收到她的消息。
「想着你应该已经到家了,没有当面和你道别是我的怯懦。沈暄禾,你不必再因为我心存内疚,你应该有你的生活,我也应该和过去告别了。谢谢你,再见。」
电话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
心口像是被重重的砸了一拳,空出好大一个窟窿来。他怎么能接受再一次弄丢了她。
驾车八个小时,最终在一个距离凌州700公里左右的小镇停下。
苏黎并没有明确的想要去哪里,想来想去还是之前做民宿项目时,听别人说起过这里才在网上定下了栖家的入住。
收拾好行装,踏踏实实的休息了几天,想到沈暄禾也应该回家了,才在网上订了一束花。
伸手摸着耳后的纹身,苏黎垂着眼回忆着在楼梯口递给她向日葵的少年,心里突然难过起来。
她想,他们因向日葵相识,那她就还他一束向日葵吧。
但是她不知道,沈暄禾收到花后的无力和难过。
也许她能猜到,但是她想,只是个习惯而已,时间长了,他就会淡忘了。
因为她真的没有做好开始一段感情,所以就不要耽搁他了吧。
何梅没有想到沈暄禾会去找她,在庭安小区的大楼下,为了苏黎。
“暄禾!你这是要去看杨教授吗?”眼尖的何梅先看到沈暄禾,大声叫住了他。
“阿姨,我是来找你的,正准备上楼去了。”
沈暄禾循声望去,何梅正坐在长椅上推着婴儿车,八个月的暖暖肉嘟嘟的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