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饭店,苏黎自然的挣开了程宴知放在肩膀上的手,心里暗暗骂着刘省。
等小昀毕业了,她就不做这个总监了,这些酒食地狱的应酬,谁爱去谁去吧!
程宴知认真的看着苏黎,仿佛要把她看穿。
“没看出来本事挺多啊!防狼招式什么时候学的?”
“小时候。”
“那你这很有远见!”
“学了个皮毛,只能装装样子。”
苏黎轻声回道。
不记得是从哪一次被打之后,苏黎央求妈妈说想学功夫。
那是妈妈第一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问了很多人女孩子应该学什么防身术最好。
后来终于在舅舅一个朋友的远方亲戚的武术馆定了下来。
可是学了两个多月,苏黎突然跟妈妈说不想去了。半年的学费只上了两个月,直到现在她也没说过是为什么。
晚上的空气凉嗖嗖的。
苏黎把头发挽到脑后,简单的绑起来,此时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以后这样的酒局能推就推,不行就让云飞去!”
程宴知说道。
苏黎毕业前就去了千艺。从兼职到实习再到转正,从普通员工再到如今的客户总监。
这五年,熬了多少夜,跑了多少城市,受了多少白眼和刁难,他是最清楚的。
以至于他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多偏袒她一点,多照顾她一点。
他好几次想调她去别的部门,轻松一些。但是她说,这样挺好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想着,程宴知听到苏黎轻轻的应了声“好。”
她知道自己该适当的歇一歇了。
“程总,你开车来的吗?”
苏黎转头看向程宴知,“有司机吧?顺路捎我一程?”
为了不再因酒驾被抓,她的摩托车只能先停在这里了。
“荣幸之至!”
程宴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打趣着苏黎。
苏黎沉声一笑,顺着程宴知手势的方向走去。
能让程宴知愿意为之退让的人,只有苏黎。能让苏黎愿意回之一笑的人,恐怕也只有程宴知了。
但是她只当他是良师,是益友。却不接受他的情之凿凿。
每天重复着三点一线的日子总会让人觉得时间没有变化,其实时间都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偷偷溜走了好多好多。
苏黎在公司大楼外遇见苏永康是她没有想到的,但看到一旁的苏青阳,她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小黎,你这工作环境真不错。”苏永康逢迎的回着。
“有事就说,我上班要迟到了。”
苏黎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靠着墙柱站着,神情很是不耐烦。
“小黎啊,你有空还是多回去看看你爸爸吧,他生病了,一个人在家也挺可怜的,要不然叫小昀有空给他打个电话也行啊!”
苏永康的话都在苏黎的意料之中,她知道他们不会无事来找她的。
“小昀想给他打电话自然会打,不是我叫不叫的问题。他如果是一个好父亲,不用你们说,该尽的孝道我们一分不会少,但事实不是这样,所以你凭什么来说服我回去看他?”
“你说他可怜,那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我妈生病,你们劝他可怜过我们吗?他检查出肝癌的时候你们叫他戒烟戒酒了吗?他怎么对我的大伯你应该最清楚吧?我妈看病的钱是我舅舅给的!小昀上大学的钱是我们自己赚的!你告诉我他凭什么?”
苏黎急红了眼,咬着牙努力压低着声音。
苏永康在这时候来和她讲道德,讲血缘,那真的是扎到她心里了。
苏永成那种给你一百块就要你还他一千块的利己主义,没有道德可言。
“你们回去吧,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没用。看在他对小昀还没有那么绝情的份上,我不会饿着他。但是他自己想作死,我管不着。”
苏黎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大门。
一旁的苏青阳不满的训叨着苏永康。
“看吧,我就说不要信大姑的话,叔以前做得那么过分,苏黎心里憋着气呢,她不会饿着他就行了,别管她了。”
苏青阳的话像揭开了一层疤,让苏永康心里又闷又恼。他是真不该来当这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