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抱紧怀里的妻子。
他以为只要自己抱得够紧。
妻子就永远不会离开他。
但他却错了。
是他亲手将妻子越推越远,最后推到了死神的怀里,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
帝王抱着妻子冰冷的尸体。
绝望地哀哭。
血泪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裙。
“是我错了……”
他不该让她跪在雪地里,不该将他那些对待群臣的手段,用在妻子的身上。
他不该吃药,不该将自己的生命看得比妻子重要,不该留下柳茶。
他不该惹妻子生气,不该生病。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阿曜快醒醒,你做噩梦了……”
云落落手忙脚乱地推醒了萧曜。
萧曜睁开了血眸。
瞳孔有片刻的失去焦距。
涣散的眸光凝在了云落落的脸上。
“落落?”
云落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他那副冰冷失焦的血眸,简直就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被撕碎的魂魄。
云落落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萧曜。
“你刚才做噩梦了……”
话还没有说完,云落落就被萧曜猛地扑倒在地,身体被他的双臂死死地抱住。
“不要离开我!”
云落落被萧曜压在地上。
脑袋里茫然了片刻。
云落落:“……”
这家伙是不是在趁机吃我豆腐?
她迷惘地眨了眨眼。
……唉,想吃就吃吧。
他的心碎值只剩下最后二十分了。
这顿豆腐就当送他的断头饭了。
我可真是活菩萨在世。
云落落兀自感慨了好一会儿。
这才伸出纤白细嫩的手。
轻轻地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萧曜。
“殿下,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萧曜怔忪了片刻,缓缓松开了手。
“抱歉,弄疼你了。”
云落落揉了揉被他攥疼的手臂,状似无意地问:“殿下方才做了什么噩梦?”
萧曜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明灭的火光映在少年的俊脸上,将他的脸色照得如同孤魂野鬼一样惨白。
云落落侧过脸,低声道:“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并没有很关心殿下。”
“……”
过一会儿,云落落忍不住回过头。
“殿下的眼睛流血了。”
萧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瞳孔里一片血红。
“吓到你了?”
“没有。”
云落落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但殿下以后不要再流血泪了,梦境再怎么真实,也不过是些虚无的幻象,不值得殿下在梦里那么难过……”
“落落在安慰我?”
云落落立即否认道:“我没有。”
“……”
云落落将脸扭到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但是殿下这流血泪的毛病,应当找个太医好好地瞧瞧,再开点药……”
萧曜斩钉截铁地拒绝云落落。
“我不吃药。”
少年脸色苍白,眼神执拗而疯狂。
“我死都不会吃药了。”
那双血瞳在火光中潋滟生辉。
云落落:“……”
你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应该吃药了。
云落落对萧曜的感情很复杂。
她想搞他。
但却又不想搞死他。
他虽然负心薄幸。
是个冷漠残忍的大暴君。
但他同时也是个惩奸除恶的好主角。
她不想害他哭瞎眼睛。
或许是萧曜流着血泪的模样太可怜,又或许是云落落多少感觉到一点内疚,她犹豫了一会儿,主动握住了萧曜那只冰冷的手:“殿下若是害怕做噩梦,可以握着我的手睡觉。梦境没有温度,但我的手却很温暖。殿下只要在现实里握住温热的东西,就能分清楚梦境和现实了。”
萧曜怔了一下。
他急促地握住了她的手。
像是生怕她会突然反悔一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
云落落的心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
她侧过脸,重新躺在地上。
“我有些困了。”
云落落用萧曜的衣裳遮住她的小脸。
“殿下不要打扰我睡觉。”
萧曜隔着衣裳看了她好一会儿。
“好。”
那一夜,握住云落落手的萧曜,再也没有做过那些,令他如坠深渊的噩梦。
因为他感受到了月光的温热。
翌日,李素带着救兵找到他们,众人用藤蔓缠住身体,爬到了崖顶。
李素跑到乾德帝面前告御状,揭发容珠璇对云落落下毒手,但乾德帝却不悦地抬起了眼眸:“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臣女就是人证。”
“只你一人,不可为证。”
“臣女还有物证,臣女在那匹汗血宝马的马背上找到了一个针孔,定然是容珠璇刺向马背,导致那马突然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