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老,宫远徵早早地就等在角宫,宫尚角抱着昏迷不醒的上官浅跑上长阶,一路穿过连廊,不肯假于人手。
今日的百草萃正好送到,宫尚角把他的直接喂入了上官浅口中,喂给她前还让月长老和宫远徵查看了一下有没有问题。
“哥,你清醒点,已经到宫门了,没有人会再伤害她,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月长老。”宫远徵皱眉对他道。
宫尚角肩上的伤口经过刚才的动作又冒出了血珠,沿着他的手臂,沿着他的青筋脉络跌入角宫黑色的地上,角宫现在满是他厌恶的血腥气。
月长老和宫远徵都查看了上官浅的情况,宫尚角已经给她包扎过外伤,他看了眼两人的神色示意两人退至屏风外再说。
“她怀孕了,但是这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月长老看情形紧急便不再拖泥带水直接道出。
“我知道,她怎么样了?”宫尚角低头看着墨池道,他问出这话时手是抖的,墨池里的水也不平静,漾出一圈又一圈的纹路。
“她身体还好,只是内力不稳,可以调整,目前似乎是她的意识不愿醒来,我们只能试着去保孩子。”月长老接着道,“不过能看得出来她周身运转的内力甚至是在下意识地护着孩子的,你可以试着叫叫她,药是一定要喂进去的。”
宫尚角点了点头,似乎一颗心就那么揪着,始终是放不下去了。
宫远徵跑着去把所有适合孕妇用的药膏拿过来了,他要接着去医馆试药性,毕竟他还没有为孕妇开过药,一切尚需小心为上,他探过上官浅脉象,孩子是他哥的,他更需小心,何况上官浅对他和他哥是真的好。
渐渐地过去了两天,上官浅才在一天中有了两三个时辰的短暂的清醒的时间,可是她睡不安稳,有的时候睡着睡着就会突然落泪惊醒,下一刻就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渐渐平息下来重新睡去。
“哥!孤山璟!你别留下我一个人。”上官浅眼睫湿湿的在睡梦中呢喃着这句话,
宫尚角拿了温热的拧过水的帕子给她擦拭鬓角出的汗,也听清了她口中的话。他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放在腿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哄着。
上官浅以为自己还在小时候,中午睡不醒在闹觉,孤山璟把她抱了起来,结果一睁眼,并不是,她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
宫尚角没有松开手,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往后撤开了些让她看清楚,他以前说过不会将就,他会对她更好,让她试着接纳自己,可他怎么跟一个死人争。
孩子保住了,上官浅每日的作息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两人似乎都有些难以面对对方,宫尚角是近情更怯,他不知道上官浅是怎么想的,他知道她心里有他,只是多少他并不敢肯定,点竹死前的话还萦绕耳边,他只能倾尽所有对她更好。
宫尚角敲门进了房间,上官浅现在住在角宫的主殿,她以前住的偏殿其实才是角宫最豪华的地方,只是他想一瞬不错地守着她,她睡在榻上,他可以和衣而眠地睡在毯子上。
夜深了,上官浅翻过身来看他,他眉头一直皱着,她也想要平淡幸福的生活,但她还有东西想不通放不下,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她轻柔地抚摸了两下渐渐隆起的小腹,睡了过去。
云为衫和宫子羽大婚前夜,他们新婚夫妻俩和宫紫商金繁夫妻俩都跑来请她 ,宫尚角在一旁给她倒水,不动声色地等待她的意见,上官浅浅浅的笑着点了点头。
在婚宴上她看见一对儿龙凤胎少男少女,他们是宫紫商带着金繁去旧尘山谷玩捡回来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已经被无锋害死了。男孩子已经去了后山花家,女孩子还没有落处,只是暂时养在宫紫商那边。
她看向女孩子,好像隔着层层雾气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上官浅待宴席热闹时去了那个小姑娘身边问她,“妹妹,你愿意跟着我练武吗?”
孤山派又有了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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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这几日的胃口变得特别好,早早地就等在饭桌前,她刚刚还去厨房闹了宫尚角一次,说是孩子踢她,让他感受感受。
感受感受着就渐渐变了味儿,上官浅赶紧离开,徒留下厨房的干柴烈火。
宫尚角端来最后一道鱼汤,和她对坐着吃饭,今晚的月色也很好,他们定下了孩子的名字,叫孤山玥。
孩子已经咿咿呀呀的回跟人说话笑闹时,宫尚角把女儿留给了嬷嬷带,扛着上官浅去了浴池,说是药浴对她身体好。
白烟袅袅,更衬得她皮肤如同丝绸,白皙滑腻,今日浴池里的水纹格外大,格外汹涌,把已经满了的水都撞的荡了出来。
上官浅觉得好像哪里都被他桎梏着。
其实他们重新住在一起,是远远不合礼法的,但宫尚角不惜一次次为她破例,宫门也总算又出了个姑娘,长老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浅浅,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他嗓音暗哑,明明是问句却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