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赛跪着，他身子因为长时间跪在雪里渐渐开始腿脚发麻身子也因为刺骨的寒冷渐渐哆嗦起来。
他听婆子和县主在絮叨什么，风很烈他听不真切，就在他想趁着这空档挪动腿脚时突然一声破风的鞭声炸开。
随着这声爆鸣，他身后的鞭身一声连着一声，甩鞭力道蛮霸回响清脆，何赛一哆嗦绷紧了身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他硬着头皮听着身后的声响，随着鞭声响起风中起初还有婆子初时挨打中气十足的撒泼声，只是到了后头那叫嚷逐渐懈怠转为惨叫混着求饶，听着自己背后有人在地上面翻滚挣扎再被死死的按住。
几声重物坠地的猝不及防的响起，这声像冬猎被惊起的鸟雀，何赛眼下只敢两只手肘撑地稳住自己发抖的身子将头埋得近乎埋入雪中卑微若尘埃。
鞭声甩到后头那婆子已经没有力气嚷嚷，她只吊着一口气因为不停的挨着鞭子而发出痛苦的□□。
最后鞭声随着一声利落的回鞭终结，而那婆子已经没声了，冬风刮着何赛从没觉得冬天竟然可以这么冷。
何赛膝头下身背上的雪被他跪化了浸湿了衣料，寒意一层层的渗进来风一刮冷得刺骨让人胆颤，他跪在湿冷的雪里全身僵直。
县主的靴踩在积雪上朝自己这头走来，沙沙的雪绒摩擦声就像狼在雪原闲庭信步，何赛看着县主的靴子随着她迈步而擦着裙摆，那靴尖一戳一戳的像是把刀子不断扎着他的后背。
娥齐拿着抽得发热的鞭子呼了一口白气，这下雪天她竟然出了一身热汗。
眼瞧着那婆子鬓发散乱脸被打在一边埋在雪里看不清模样却隐隐能看见她脸上的被鞭出来的鞭痕，她身上的团子褂被抽得稀烂里面的棉絮溢出落在雪地上和白色的雪融为一体。
除了婆子身体还会因为呼吸有细微起伏外，她像是被鞭死了般卧在果毅府的积雪上。
刚才院子里那些调笑的不识时务的看着她发狠拿鞭子抽人，一个两个都吓得脚软跪下伏在地面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君王正是因为雷霆雨露皆君恩才显得皇恩浩荡无上威严，君王如此为人主子也是这般，她不去管事是下人的福报，她责罚下人也是下人自身应当反省的问题。
“明早卯时都在这跪着我有话要说，请大夫看看嬷嬷，至于余下的都散了吧。”
娥齐鞭完后觉得今日便差不多得了，她留给她们一个晚上去回味刚才的事体。
她像萨奇抬抬下巴，这隆冬比刀子般的风更熬人的便是她最后启唇说出的那句话，她可是记得的，都尉复职那天果毅府的门还是长石和都尉自己开的。
真是不像话真是反了天，这下人睡得比主子还熟，这府中的饭菜是否第一口还要让给他们先吃。
萨奇低着头疾步走到她身边担伞送她回屋，蛮珠也紧跟着她的脚步搬着她方才坐的凳子跟上，随着果毅府主母离开良久何赛才敢把身子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