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黯,乌云盘踞在远方一隅,阴沉沉地俯瞰着人世的业报孽障。
南贺河边的两族波云诡谲,灯火璀璨,恰如十年前的那几日,枝头怒放的梅犹如盛赞中最后挽歌。
待斑感知到泉奈写轮眼的瞳力,甩下长老们匆匆赶回后院时,浮碧如波,梅花疏影间泉奈的肩头靠着已然失去知觉五感的阿音。
斑心中一紧,瞳孔中即显出三勾玉的写轮眼,他又急又低的喊道:“阿音。”
闻言泉奈扶着阿音肩头的手也是颤颤,心中有些委屈,想到:居然先喊的不是我的名字...明明在外辛苦为斑哥奔走的人是在下泉本奈啊。
——啧啧,男人啊,无情无义的男人啊。
他看向斑的眼神有些委屈,仿佛在责备哥哥的见色忘义。
斑未有多言,急忙上前把阿音揽到自己的肩头,感知到怀中女子的清浅绵长的呼吸知道她只是因为中了写轮眼的幻术,精神力耗尽而睡着了,他紧绷的神经才略略松懈。
——也是,泉奈是自己的弟弟,怎么会对她下狠手。
斑这才道:“泉奈,你回来了。辛苦了...”
他迎着弟弟泉奈的目光,不觉心虚地加上了一句【辛苦了】。
泉奈:哼,晚了。
他听罢只当耳旁过风,仍旧有几分少年的心性,傲娇偏过头轻声一哼以报不满。
不过傲娇之中,他仍用余光回眸,瞧的却不是斑哥的面庞,而是他怀中已然沉睡的阿音。
方才通过写轮眼他进入了阿音的精神世界,探知了她一切的过往和那些瞧不清的迷离。
泉奈蹙起眉,少有露出哀伤感慨之色,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在幻术中阿音对自己的托付叮嘱怕面对兄长泄露了约定相守的秘密再次转过头去,望着院中孑立泯然的梅树,只在心中默叹一句——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仅余一二也难得圆满。
若能,如若,倘若,已经是完满的极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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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乃是常人,身中写轮眼的幻术不睡个两三日是决计醒不来的,但泉奈留了余地下手很轻不出意外几个时辰至明日破晓便会清醒。
斑想,也好。
他虽对阿音的真实来历有所猜测,但也仅仅以为她是当年被卷入大祸中无辜人家的女儿,未曾想到她乃是祸首长尾氏族,昔日火之国第一权臣长尾胜元的嫡女。
这次宇智波真是中了大奖了。
斑与泉奈对坐于静室内,外头更深露重,长老们怀着怒气激奋散去,已有佝偻的背影在光影中惊起斑心中对于父亲田岛最后的记忆。
他乃宗家长子,身负重责,步步竭虑,诚如父亲过世时最后留言:“宇智波家,要的..是无坚不摧,你继任族长从此以后只能进不能退。哪怕你手足全殁也要咬牙走下去。”
思及此处,斑低头望着茶杯中倒映出自己脸颊的剪影,对这段时间的荒唐已有愧悔反省之意。
他对泉奈说:“我想等局势稍微明朗一些之后将阿音送走。”
无论怎样,这个女子是留不得了。
但他乃是注重承诺之人,他说过会给她一口吃,在乱世中给她一个小小的屋檐遮风避雨便会照做。
——只是不能留在自己身边罢了,也好,趁尚未建立更深厚的情谊之前,尽早斩断,对彼此都好。
以泉奈对兄长斑哥的了解,他一点儿都不惊讶,只是平静道:“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现在不仅是宇智波与千手在找她,更是贵族今源氏和细川氏的争斗,如果走错一步宇智波都会惹祸上身。”
“她出身的置屋,还有从前贵族宴会上不少人都见过阿音的美貌,只怕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追查她的消息,宇智波要藏住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斑对泉奈的话语回答的不假思索。
“你知道?什么意思斑哥?”泉奈惊诧。
他知道接下说出来的话弟弟应会反对,但...斑闭目复而又睁开,坚定之意非常,杯中茶水似也因为他的决意感到颤抖。
只听斑说:“你走后的不久,柱间就来过族地,正巧见到了阿音早就告知于我今源氏在寻她的消息,柱间提议以压下阿音的踪迹为前提,两族可以以此为契机携手保护南贺川边上的和平。”
泉奈:???
随即回答宇智波斑的是一声杯子被捏爆的咔啪之声。
——千手柱间这个大骗子到底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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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本该再晚些醒,但今夜往事被勾起,她即便身中幻术也睡的不安稳更何况隔壁间宇智波兄弟争执之声实在太吵了。
她悠悠转醒,抬头望去是古朴的横梁,还隐隐有新修葺完火烧的痕迹。
说实在的斑这张饭票当的十分尽责,这个男子的心细程度远超过一般女子,在不经意间对阿音流露出他的温